“阿弥陀佛,这辈子可别沾那暴室半步。神佛保佑,这辈子幸好没福进宫,姐姐如今也是好的,离了那里,还是自在。”

“可不是,吴王妃倒是好人,以后有机缘我就常来跟你做伴。”裴敏儿道。

天色快晚,裴敏儿想要回去,这时却只是不见李仁世子。叫来家丁去寻,半日,世子跑的一头大汗,泥猴似的过来了。背着手,瞅着裴敏儿嘻嘻笑。

“敏娘子,敏娘子,今日可是有趣!刚见了一只兔子,跟你雕的那只一模一样,那牙也豁的。我见它眼熟,便去追它,跌了我一身的泥。”

“天爷,你这一身泥,回去你娘要问,你自己应了,可别赖海棠他们挨打。”

世子不介意:“娘子娘子,你猜我手里握的什么?猜对了,我把另一个秘密告诉你,若猜不出,就再雕个安子给我。这回用南瓜雕,上次那只兔子是西瓜的,不经放。”

郑殊问敏儿:“你又开始雕西瓜兔子了?不如我给世子找块好石头,雕那个什么安子,可就长长久久的放着了。可说呢,安子是个人还是什么东西呢?”

郑殊知道裴敏儿有一手好本事,打小不爱说话,就爱拿手里的东西捏啊刻的,她又有天分,后来是一手绝活,比外面工匠都好。只是大了以后嫌那不是女儿家的样子,差不多就是手里有个瓜啊果啊,随手雕刻个小物件。

裴敏儿见郑殊抖出石雕的事,“你头一回见世子,倒一心偏着他。你可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世子,他可差点没把我砸晕的。”

郑殊近来想着生孩子的事,见了小孩子就觉着亲切。听裴敏儿一说,追问缘故,敏儿便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所以,才有后面的赌局,谁知引来蛇呢。我被咬了,都说不中用的,他那晚偏要守着我,谁知竟守着我活了过来。倒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郑殊大奇,摩挲着世子脑袋,只觉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小孩子才好。

郑殊出嫁那日,她母亲就嘱咐了又嘱咐,

“你要高高兴兴的去那边,当掌家的娘子,学着打理家事,孝敬公爹,跟尚家公子和和气气的过自己的日子。咱家是不用你操心的。

当日给你选这家,也是看上他家里没有婆婆伺候,也没有妯娌唠叨。干净利落。就只一样,过去赶紧生个小子,他家三代单传,有了后,他要讨侍妾也有话拦着。就是由他讨,那心也在你这里不是。”

郑殊当时就红了脸,只管捏着母亲的手不撒。

那晚灯下见了尚庭芝,比母亲安排自己偷偷相看时还要俊朗。尚庭芝正在得意之时,文才外扬,父亲刚刚升任当朝宰辅,颇得天子信赖。自己新婚娶妻,不日又要外放做官,志得意满,又见郑殊儿果然是颇通诗书,知书达理,又生得清爽秀丽,家里又是几朝朝臣,亲戚里舅舅也是封疆大吏,父子俩对这门亲事满意极了。于是,过门后就将全部家事交给殊儿打理。

不几月,殊儿已熟悉事务,很有当家娘子的气派,做事也公允,再经了几次府里管事婆子的不耐烦,出手整治了府里原先几处不妥帖的买办事宜,打发了几个不听话的奴婢,阖府上下就此服服帖帖,无一不顺了。

到如今,就只一样不如意——肚子到现在还没个消息。虽然尚家没说什么,郑殊已是有点着急了。所以,才将道士给的绣囊打开,只是里面也没有提及子嗣。只是这话也不好跟敏儿说。

“若我能做主,就让你认个干亲。看你眼巴巴的。”敏儿看郑殊眼馋。

“干亲倒高攀不上,就当是干姨娘,以后常来我家玩兔子可好?”

世子稀里糊涂的听着,说到常来看兔子,便高兴:“好啊!那你便是我干姨娘,明天我再来找兔子。”

郑殊高兴,见世子叫的亲热,就急忙叫佩云,

“快快快,把我陪嫁里有一对蟠龙玉佩拿来,给我的干外甥。”自在心里念叨:听人说认个干的,生个亲的,说不定马上就能怀个胖小子,那可就顺心遂意啦。

这里拿来了玉佩,取了一只给世子佩了,说是见面礼。又道,另一个留着,若尚家生个小弟弟,就给尚家弟弟拿一个佩,一对儿,长大了跟世子拜个把子兄弟。

裴敏儿看着热闹,也替郑殊高兴,“这可是好事,我回去便告诉王妃去。只是今日来没带什么好东西,不然也给尚家的弟弟留个见面礼儿呢。”

郑殊正推辞,说是弟弟生下来再给也不迟,那里世子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手,喊道:“我有呢,拿这个玉疙瘩送给弟弟!这可是我才得的,费了好多功夫!”

郑殊一见那玉,脸色大变,摩挲着世子脑袋的手立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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