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此时到底比萧妃镇定,想了想,拿起羽冠,走了过去。
“大王,王妃,这是世子的羽冠,世子最是喜爱,只怕世子想要,我来给他戴着。”
吴王呆看着,萧妃也不拦阻,便由了她。
仁世子戴上羽冠,病中灰蒙蒙的脸色立时笼在一层幽幽的亮光里,那亮似有似无,却慢慢沿着世子身子游走扩散开来,越来越光亮。
世子的脸上渐渐仿佛跟平常一般,有了些颜色。
不知过去了多久,渐渐传来喘气声,那声也匀了,也越发稳当,过了一会就传来素有的鼾声。
贺嬷嬷正跌坐地上,坐那里抹泪,一边哭世子,如同自己亲生的一般疼到现在,一个没照看到就这么没了。
一边也想起自己,挣了半天也没落个下场,这回去也受不了那耕田的辛劳。
正在伤心,忽然就听到那熟悉的一贯旁若无人的鼾声。
贺嬷嬷先还疑心自己想世子想的魔怔了,这时还听得到素来听习惯的甜甜的鼾声。。。
转头看去,世子现下竟真真的躺在榻上睡着了,可不跟平日里一模一样。
贺嬷嬷用手探探鼻息,就欢天喜地的乐出声,连连呼着:“娘子,娘子,世子睡着了,还呼噜出声了!”
萧妃和李恪缓过了神,不知怎么回事,忙过来看。
看着世子已经变的红润起来的脸蛋,恍然昨日一梦,竟不敢相信。
那安子悄悄的过来,跳上榻伏在世子脚下,呼噜噜的,也睡着了。
。。。
。。。
“母妃喝茶。”李恪从萧妃手里接过刚分好的茶,茶浆淡绿,冲泡的均匀,给杨太妃奉上。
“这茶是今年庄子里新栽的品种,刚采来送到府里。萧妃沏茶手艺在王府堪称第一,母妃尝尝可还能喝。”
大齐国喝茶,普通人家是随便煮煮吃。最讲究的是先将茶叶磨碎,直磨的如粉最好。再就将煮开的沸水冲入,这水沸到几分程度,放置多久,什么时候入茶粉,连带茶粉的秉性,都要靠沏茶人的悟性和修炼。这亦慢慢成为茶道。
一般人或者水粉分离,不能成茶,或者茶粉多,是浆而非茶,都不像话。
杨太妃在先皇去世后被加封吴国太妃。因李恪并未赴封地,便依旧住在宫里。
太妃母家是前朝王室,将这些金银排场看的多了。
当年刚嫁入宫中,太宗初登基,那日携了将领们在两仪殿大宴,酒池肉林,彼时太宗将沉香焚入火堆,满宫香气充盈,乐姬起舞,音声人奏十乐。
太宗听着《秦王破阵歌》,思量起当年横刀立马,戎马倥偬,一时意气风发,得意的对杨妃道:“今日之景比你父皇时如何?”
杨妃低头敛衽道:“还是陛下的歌舞更加气薄云天,不比前朝都是些靡靡之音,”太宗当时哈哈大笑。
其实,杨妃当日在宫中,是看到自己的阿耶将成树成树的珊瑚,整棵整棵沉香木、檀香木,扔进火堆焚烧取火。满宫的珠玉金银皆如粪土一般。
看惯了那时的奢华,早将这些金银俗物看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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