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稚下了早朝,径直就来麟德殿,陪我一起用午膳。

用了膳,稚净了手去看榻上软软的婴儿,对着弘儿叹道:

“可吓坏阿耶了。那日里你阿娘可是闯了一次鬼门关”。

稚今日来时有些愁容,并不像前两日高兴。

我知道恐怕他心里有事,来这里只想看看皇子说说话,散心。

于是我面上都是初为人母的欣慰,便也不提,。

前两天我刚生产,总是昏睡,说几句便累了。大约是那日生产失血费力,一直没有恢复。今儿个自己感觉有了气力,气色也好不少,两人便随兴所致,聊起旧事。

过去了好几日,谈起当日的混乱,已是平静了很多。

我握住稚的手,眼眉弯弯,说着闲话,看着他的愁容慢慢的在散去。

。。。

“我先是肚痛的厉害,后来朦朦胧胧的,心里知道害怕,也清醒的很,只担心从此再见不到三郎了。”

稚抓住我的手,揽我依在他怀里,他的怀里温热熟悉,一阵安稳的情绪蔓延开来。

“我也是。想着好不容易把你接到身边,你又离我去了,我又要孤孤单单一个人面对前朝那些固执的世族贵胄,还有舅舅他们。这世上,只阿关你知道我的心思。”

说完用手去抚我的眼眉。

“阿关,有了弘儿,我们以后不要再生了,不能让我再冒失去你的风险。前儿那一遭,我算是明白,这世上没了你,就剩我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没意思。”

我笑盈盈的偎在稚身上,伸了手指去摸着儿子熟睡的脸颊,粉红粉嫩的。

“好,好。不生了,有你,有弘儿,我知足了。那日在大兴善寺再遇,我原以为是跟三郎最后一面,谁知还有今日。三郎,你放心,我一直都在。”

稚拥着我,两人依偎一起,不再说话。

婴儿沉沉睡着,殿里人早早识趣的退到殿外候着。

秋日的麟德殿内清爽宜人,稚经过那日的担心,今日能揽着我低语,目光所及是幼子爱妃,顿时觉得岁月悠长,一切安好。

良久,又提及那一日的混乱,稚脸上露出烦乱之色。

“那蹴鞠飞来时,我先去拉你,谁知你已经倒地了”

“是啊,都乱起来,不防就倒了。好在那时绿芷在旁边。”

“如今宫里都传是新宫人故意惊吓你,连皇后都信了。我已叫夏太监去查了。”

稚是个温和的人,从来不愿兴起牢狱,后宫一旦掀起风波,牵扯的并不单只这些女子。

他的精力现时连前朝都顾及不来。且他宠爱我已经惹了多少议论,为了一只蹴鞠又在后宫波澜迭起,言官更不知怎么议论。

我猜测,不是皇后坚持,他本意是问问也就罢了,都不用下暴室。毕竟都是新进的世家子和良家子,也不能寒了背后那些世族的心。

看了看稚的脸色,我沉吟了一会。

“三郎,一只蹴鞠,还是女子玩闹,到底说不上是故意,就是故意,也伤不着。到如今能在宫里陪伴三郎,都是我的造化,三郎看我可是随便被吓到的人呢。所以说,就是昨儿日子到了要临盆,说的好听呢,还是蹴鞠帮忙,不然再熬下去,只是不生,反不好。”

自幼父亲离世,母亲带着我和三个姐姐辛苦度日。若说是一只蹴鞠都吓倒了,那当日答应为皇后打前阵,压制淑妃风险岂不更大?这样的对手,淑妃要笑掉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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