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长风已有点不耐烦,他站在这里那么久,刘正刚还跟他客套。

“你记得昏迷前的事儿吗?”刘正刚接着问道。

“我昏迷前的事情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件?”寥长风一头雾水。

“难道你不记得自己先站起来吗?”刘正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寥长风,仿佛要吃了也一般。寥长风终于明白刘正刚叫他来此的目的是想教训他一番。

因为寥长风的身先垂范,第一个站起来走完最后一段路程。导致跟在他后面的那七个人也争相效仿。可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一样,那天早上他第一个到达终点,而走在最后的那个倒霉鬼却是当天下午两点多才到达目的地。

因为寥长风这一个看似英勇无畏的壮举,导致整个队伍到达终点的时间延迟。时间一推迟,每个人的危险性也随之增加。寥长风知道刘正刚要批评他了。

他沉思片刻,然后象征性地拍打一下脑袋,反问道:“有吗?我没站起来吧?反正我也不记得啦!”

“你都不记得了?好吧!你出去吧!”刘正刚的心里本来已想好很多恶毒的言语攻击寥长风。谁知寥长风假装糊涂,让他的阴谋始终未能得逞。

此后不久,他们按照刘正刚的训练计划搬出营地,自己寻找落脚点,自己解决温饱问题。而刘正刚要召集他们,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到达。

每个月除了回营地开会,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训练和生存。大家基本上很少见面,他们每天都在为吃住发愁,还得完成各种各样的训练任务。刚开始寥长风还经常饿肚子。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他逐渐掌握很多野外生存的技巧。

深夜,寥长风裹着厚披风,蜷缩身体躺在一个树洞里。春寒料峭,洞外的天气十分寒冷,他冻得浑身发抖。

他已两天没吃东西,每年开春都是他们生存最为困难之时。天上的飞鸟,水里的游鱼,树上的野果,地里的野菜,洞里的野兽,几乎能找能吃的东西,可以吃和不可以也勉强吃的东西,整个冬季都已被他们吃光。

他撕下一块手套上的带子,放入嘴里慢慢咀嚼,那咸咸的汗水味令人作呕,他的胃里一阵痉挛,脸上布满冻疮,看到什么都想吃。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还有一天才到会餐时间,可是今天怎么度过。

几分钟后,寥长风一边咀嚼手套带子一边钻出树洞,继续寻找食物。山上的积雪还很厚,有的地方甚至没过腰杆,他踩积雪艰难前行。

晚上虽然万籁寂静,但是直觉告诉他能找到食物。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生灵涂炭,当然还有他们一群人在这里苟延残喘。

大约走了不到五百米,他浑身被汗水湿透,冷风一吹,外冷内热,过不了多久身体就要受冻,他停下前进的脚步,眉毛和胡须上布满雪花,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胡须上的积雪,很冰也很甜。寥长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千辛万苦加入神鹰小组,然后来这里受尽非人折磨。

寥长风昏昏沉沉地靠在一颗枯树的枝干上恹恹欲睡。为了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他时不时拍打满是冻疮的脸庞。在这天寒地冻的恶劣天气里睡觉,无异于慢性自杀。

可眼下他这种状态跟自杀又有何区别?在这极寒天气里,又累又饿又困,体力明显不足,体能严重下降,毫无战斗力,任何一个接受过格斗训练的正常人只要手里拿把匕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抛尸荒野。他真不明白刘正刚这样训练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禁陷入沉思。

嘎吱嘎吱……前方传来一阵阵声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十分清晰有力和有节奏感,很显然是人或者动物行走的脚步声。

寥长风从沉思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迅速趴到树根后面隐藏。趁着雪白的月光,一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个黑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厚厚的积雪,十分艰难地行走。

几分钟后,他蹲下身子仔细分辨行人留下的脚印,然后拍怕手臂上的雪花,悠闲自得地站起。冲寥长风那边的方向吹两声短促的口哨。

寥长风放松警惕,收起配枪,弯曲食指放入口中,吹起同样的哨音回应。这是他们成员之间联系使用的独有暗号,很显然来者不是别人。

寥长风扶树站立,拍拍身上积雪,准备上前跟对方会合。不一会儿,他终于看到猎鹰熟悉的身影。寥长风不知道猎鹰不顾劳累,翻山越岭来找他有何贵干?猎鹰一看到寥长风,仿佛像个孩童一般显得非常开心。还有20米的距离,他几乎一路小跑上前。

“别跑,积雪很厚,小心塌陷!慢点走!急个啥?你不是人,别以为自己是只鹰!”寥长风招手,高喊。猎鹰一边喘粗气一边微笑。他放慢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寥长风跟前,气喘吁吁地扶枯树干,一丝丝热气从他头上袅袅升起,头发和眉毛上沾满积雪,仿佛白眉大侠。

“猎鹰,你的头盔哪去了?”寥长风劈头就问。猎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慌不忙地从身后披风里掏出头盔,端到寥长风面前。寥长风定晴一看,头盔里躺几个拳头般大小的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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