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雨堂一眼就认出是他从弟人头,强自起身,张嘴又是一口老血,指着儿子,声嘶力竭:“是你杀了他!畜牲!我杀了你···”往前挪了一步,捂住肚子,额头冷汗滚滚。
“爹爹!哥哥!”女孩儿抢上扶住爹爹坐下,她惊骇迷茫,惶然不知眼前为何会成这般模样,叫她娘,“娘!你管管哥哥啊!到底怎么啦?”
女孩已经承受不住,悲伤的哭泣,妇人无力的靠在花几上,珠泪滚滚而落,双唇颤抖,摇头不语。
“哈哈哈哈!”那虬髯汉子石凌云仰天长笑,忽然泪落如雨。
石雨堂已经全然明白,他养了个二十多年的白眼狼,痛苦的哼哼,“怪道我的孩子一个也养不成,只有囡囡活到了今天,畜牲!你干脆把她也杀了吧,老二他们都死在你手里了?好,好,有种!都几十年啦,好得很!你娘俩做得好啊,盖秦川!好,名不虚传,果然裱纸无情戏子无义······”
突然指着妇人大叫:“这几十年我对你不好么!那个人就那么好?你个臭裱纸!将来这家业不都是他的么!你就这么想我死!”
石凌云戟指大叫;“不关我娘的事,都是老子干的,你的家业?你不谋害我的父亲你哪来的家业?谁稀罕你的脏东西?老子姓秦!老子姓秦!”
石凌云拽住石雨堂衣襟,扯到堂外,一把将石雨堂推翻在地,对外面远远围观的众人大叫;“你们好好看看,齐云商号的石雨堂!二十多年前谋财害命,杀死他的结拜兄长,夺了他的妻子,今天他的报应到了!”
众人一片哗然,石雨堂纵横齐鲁几十年,能有今天风光奢遮,一条锦被遮盖的下面是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世道就是如此,没人去掀开看看,也没人敢掀开。
如今他自家人揭开就不同了,大伙江湖谋生糊口,仁义道德还要是挂在嘴上的嘛,发生这种事,官府也不会向着他,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石家经此一事,不管如何已是明日黄花,石家跌倒大家反而还能吃饱哩!
一时之间,表情不一,各怀心事,聪明的已经溜了,能在场的都是不怕事的,今日及江湖朋友也来了不少,跟着齐云四英中老二老四混的帮闲也在,由于没见着自己老大,心里也是为以后日子打起小九九来。
一个面带江湖气的汉子越众而出,“兄弟,俗话说生恩不如养恩,石老爷子对你如何,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杀了老爷子自己能好到哪去,赶紧走吧,这家业终究没你的的份。”
这汉子不知存的啥心思,貌似苦口婆心做起和事佬来,人群有几个汉子也跟着起哄,张成看过去,那几个起哄架秧子的,站在赵东来旁边,一脸正义严肃,张成想起来了,这不是随砚秀一家离京时候,路上那几个赶车的人贩子么,还特么眼红老太医行囊呢。
石凌云激愤难平,闻言更是如火烹心,大叫:“我今日便要···啊!”委顿在地的石雨堂突然暴起,袖中似乎藏有利刃,一刀扎在石凌云后心,却被石凌云反手抽飞在地。
“云儿,云儿·····”妇人惨叫扑过来,石凌云拽掉背上利刃,握在手里,推开他娘,要去宰了杀父仇人。
“杀孽子者赏万金!”石雨堂在地上爬,兀自不甘心,厉声大叫。
那个和事佬闻言,从怀里抽出两根鸽蛋粗细的亮银铁棍,长约一尺,两头尖细开刃,中间微粗,连有一指环套,双手分持,抖腕扑向石凌云。
那可是万金啊!有人出头,就有人眼热,那几个起哄的人贩子不甘落后,也围了上去,张成讶异和事佬的奇门兵刃双锋挝,又叫峨嵋刺的,看他手指一拨,双刺飞转耀人眼花,不曾想还是个兵器高手。
事态凶恶,寿宴眨眼变成杀场,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巨商大贾,文人仕绅再也不敢逗留,匆匆逃离,不过一些石家帮闲,江湖豪客却是跃跃欲试,渐渐向厅堂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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