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一问,竟是这个不起眼的商人吃下自己的货物,人不可貌相,果然是奸商,张嘴就诈他:“是靳东家派你来的吧?见鬼的王家!”
老景见大人看向自己,忙道:“王家也是盘踞云中的大商,开始和咱谈妥的几个卖家就有王家的。”
“他们对付外来户抱团的很,没见咱一匹马也买不着么?姓靳的不定在打啥主意呢。”张成已经领略到边商的厉害,不敢大意,抠着鼻尖小痘子,心思大动,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模样。
“王家在北地做的好大牲口布匹买卖,我的潞麻就是他家收去的,听说我们买下秦大爷货物,要我帮着传个话,说是前段日子是迫不得已,惹恼了贵商,价钱好商量。”
那渠盛川倒没撒谎,又道:“我也是跟着人后混些吃食,往年只是祁县上党来回跑,贩运潞麻粗布,今回难得机会,那些南边过来跑边的不想今年货物脱手恁早,到处求购边货,急着回去再来,我和本家合计,盘下秦大爷皮货,倒手赚了一笔,都是托几位贵商的福,不敢诓骗贵商。”
渠盛川脸上颇有喜气,张成看他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一脸的干黄苦楚皮都挤成花了,笑道:“那你给他回话,只要货好价钱公道,这生意还是能成的,我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
老渠,我看你这人实在,我也给你透透气,今次只是探路,没带啥货,我们不但是来做生意,更是来交朋友的,这趟只要做成,大批人马就杀过来了,我倒很想交些本地朋友伙伴,做生意最讲究一个信义,长者面前不敢有欺,南边的任何货物我都能给你弄来,要多少有多少。”
张成大言不惭,说着掏出有三司衙门签押的文书,扔在老渠面前桌上,老渠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惊骇的手脚没处放,却不敢拿了看。
“小的不敢在公子爷面前托大,不过虚长公子爷几岁,今年正好三十,做的只是小本买卖,怕是帮不了公子爷的大忙······”老渠起身猴腰嗫喏,机会就在眼前,自己有多大能耐自己知道,老渠很自卑,很无奈。
张成吃了一惊,这货面相说是六十也有人信啊,这是天生的还是咋地,
“你这话不对,本公子用人只重德行,那些自以为是的豪商算得了什么,京城山陕徽会馆的商头们求着巴结小爷,我都懒得搭理他们,我说你行你就行,我是来做大事的,是要开商号的,缺的就是本地熟手,我的货就要专一发卖给你,
我这人就这性子,不行也要行,谁天生就做得大买卖,我这趟是来探路的,我的来头不要告知别人,你应该明白,你不是还有同伙么,你在云中有落脚地儿么,相熟的也行,有事我叫人找你,就这样吧,你忙你的去吧。”
渠盛川不知如何想法,揣着一肚子心思,晕晕乎乎的走了,一屋子手下都是奇怪的看着小张大人,张成收起公文,看着一干废物点心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
“洪大人要的是长久,咱在此地一个熟人都无,人家都知道南北贩货赚银子,咱们顺手夹带,收集一些人手,只会给洪大人带来好处,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开始也是想的简单了,
咱就是在做生意,还是长久生意,不开公司,嗯,不开商铺咋整,以后来往当做办事处落脚点也好嘛,明天就开整,大郎去买铺面,最好附近有大场地贮货圈牲口,越大越好,富贵老刘去马市,老景去找苑马寺谈判,拖住他们,嘿嘿,谁让他打小黑主意呢,玛德!买!买!买!”
小张大人被自己的想法激动了,起身掐腰,来回走动,一手在空中挥舞,指点商海,豪气干云,大人就是大人,众小弟心悦诚服,仰望忘乎所以的张成,发觉大人似乎又高大了些。
小丫觉得张成有趣,拽着他衣衫,跟着他在屋里开心的来回走动,磕着叮当口袋里的生瓜子,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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