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说的可对?你们只能帮我撑撑场子,我不来真格的,大家都不信呀!”张成本就比那货高出一头,居高临下的问他,刀锋冰冷渗人,那货终于软了,“对,对,公子说的对!”
众刀客不可置信的退在一边,那个赵七也是惊得按刀起身,张成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那把刀怎么眨眼就到了少年手里,干笑道:“东家原来也是个练家子,定金都收了,自然要听从安排,我没意见,动手那天再说吧。”
“不错,不错,七哥说的是。”刀客们纷纷附和。
张成将刀递给那货,扫视一圈,心里一横,干脆说道:“你们自己分班,出去只有一个任务,盯住北门,范家商号的范老爷回堡就来报我,这个人大伙想必应该知道。”他本来打算让李老爹盯的,早晚要摊牌,索性看看这些人成色到底如何。
“公子要对付范家!”赵七惊叫。
“怕了!奴酋鹰使小爷都杀了,还在乎一个狗汉奸么?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张成坐下,冷笑起来。
“你们只管打听消息,不要想着脚踩两只船,你们一条命值多少钱,姓范的又算个什么,他叛国勾结奴酋闹大发了,皇上震怒,我奉旨离京就是来办他的,你们以为许给你们的一世富贵是瞎话么?”
一群刀客惊骇不定,杀官造反的转眼变成官府中人,太没道理,都是手上不干净的,有的已经在看逃跑门路了。
“我不明白,公子官面上的大人物,为何要用我们?”赵七果然是个胆大的,刀柄攥的死紧,涩声相询。
“李老爹,你来告诉他们,你我到底是什么人?”张成哈哈大笑。
“属下遵命,赵七,我和大人都是锦衣卫,张大人奉旨离京,就是为边商通敌一案而来,大伙不必担心,与你们无关。”
李老爹知道张成是在利用这些刀客,虽然他和这些刀客一样怀疑这个行事大异常人小大人,奈何心有执念,自己面对范家商帮这个庞然大物毫无办法,他宁愿赌上一赌。
张成掏出腰牌扔在桌上,“姓靳的你们也应该知道吧,已经被兄弟们押回京师,他都招了,出去打听打听,他的手下都被我放了,就是要引姓范的回来,他与地方勾结太深,不能动用地方人手,以免这些贪官污吏从中作梗。
此案惊动圣上,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但凡牵涉,无一能逃,我出京带的人手不多,大伙分头取证,姓范的回张垣就收网,我为什么要你们穿的人五人六的?趁着月黑风高去抢劫绑票么?嗤!
小爷我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听说这一伙狗汉奸倒卖军资,替奴酋销赃,挣了泼天的财货,我那些兄弟们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捞点外快嘛,你们懂得,你们运气好,李老爹找到你们,你们发达啦,还是那句话,时候到了,去留自便!”
张成冰冷的眼神从一群战战兢兢的刀客脸上扫过,再也没人呲毛,散漫凶戾全无,神秘少年身负皇命,来头太大,光环太刺眼,院子里一时间悄无声息。
“赵七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虬髯汉子捧着腰牌拜在张成面前,众刀客回神,有样学样,乱七八糟的表忠心许义气,呼呼啦啦拜倒一片。
看来皇家的威严还管用,可惜老子是靠骗的,这些杀才也没有真心,多半是怕了,张成心里感慨,也顾不上许多,收起腰牌,说道:“该说的都说了,甜头苦头大家心里有数,这几天我会教你们怎么做,赵七哥帮衬一二。”
“小的义不容辞,鞑奴掠边,烧杀抢夺,这些奸商卖国求荣,猪狗不如,我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大人交代定会办的妥妥帖帖,也不负了小的平生志向!”
赵七单膝跪地不起,说着一把扯开皮袄,露出胸膛上斑驳错杂的伤疤,虎目含泪,“这些便是拜鞑奴所赐,众兄弟为证,我赵七此生与鞑奴不共戴天!”
“七哥好汉子!”“七哥说的不差!”“不共戴天!”“不共戴天!”赵七说的慷慨激昂,唾沫星子飞溅,一众刀客也是激愤起来,拍胸脯飙粗口,真真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张成见李老爹颔首,估计这些货们有的确实杀过鞑奴,恶棍不乏孝子,人性都有两面性,其实没啥奇怪,张成也坐不住了,起身叫道:“我大明内忧外患,正值用人之际,都是我大明的好男儿!都起来!我这人不玩虚的,且待它日!”
“赵七拜见大人!”赵七这厮顺杆子就爬,直接纳头便拜,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实非虚言,投靠结义之风犹盛,江湖不说,军中将领所依仗的就是一群结为父子兄弟的家人亲兵,由此可见一斑。
众刀客有的发愣有的随大流,高呼大人在上,对着这个少年纷纷拜倒尘埃,张成不知道怎么会玩到这般局面,好像有些带头大哥的赶脚,边城一行对他触动颇大,尘世因果逃不脱,做事必须有人,且不管真心假意,他没有再犹豫,扶赵七起来。
“都起来,大家心意我明白,李老爹,备酒菜,大伙一块儿唠唠。”
小丫听得酒字,打椅子上站起,“喝酒!喝酒!我也要!”张成哈哈大笑抱了她,看着一群喜笑颜开的边荒粗汉,感慨万千,这些有今日无明朝的亡命杀才,大多是抱着跟自己捞一票的心思,投靠只是暂时之计,有几个是真心,他没谱,也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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