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桃花庵遇仙

塞外草原最美丽的季节已经到来,心旷神怡的风,银光闪烁的湖水,野花在草丛中摇曳,小兽出没,天高鸟飞,碧绿无垠,万物蓬勃,宛如一副画卷。

张成在画卷中打马,心仿佛被人割了一块,带着洪七和一个地理鬼刀客快马赶往奈曼部,亚男早上睁眼就不见了小丫,遍寻不着,桌上放着一个香罗帕,张成认得,奈曼部的宝音公主还拿着这个帕子给他擦过嘴哩。

他让秦二郎带个捎信的壮丁回去了,他本来还有别的想法,小丫出事,再也顾不上别的,尔泰热情的迎接好朋友,部落得知台吉汗鹰使被杀,他猜着就是张成干的,又不是在自己地盘上出事,杀的好啊。

张成问那个翻译小伙,宝音自打鹰使一走就回了王城察罕浩特,去金顶白庙侍奉上师,他们部落的汗王受邀去归化城,参加晒佛节去了,张成没心情客套,告辞上马,尔泰给朋友备足饮食,送出老远。

归化城北枕阴山余脉,南临波涛滚滚的黄河,东连山势挺拔的九峰山,西接河套,大明隆庆年间,蒙古俺答汗被朝廷封为顺义王,由此明蒙和平友好几十年。

等到张成来我大明时节,蒙古沿边强部有三,察哈尔,喀尔喀以及科尔沁,他们名义上的共主自然是有黄金家族血统的察哈尔大汗林丹汗,嗯,林丹汗要一统大蒙,这代的土默特部顺义王卜思图被打的狼狈而逃,现在的城主就是林丹汗。

深夜时分,星火点点的毡帐出现在眼前,聚集成片,远远有一队巡夜兵卒发现三人,大声喝问,随行的地理鬼哈喇帖木儿用蒙语回了一句,从马上滚到草窝子里,既痛苦又幸福的喘息道:“我的爷,不要急了,前面就是板升城,离归化城不远,小的天亮就去打探那些天杀的秃驴······”

哈喇帖木儿说着就鼾声大起,洪七也是歪歪斜斜的牵马过来,张成把几匹换乘的马拴钉好,铺了皮子坐下,他们日夜不停,张成没事,两个跟随已经不行了。

清晨的酸奶飘香,三人牵马从一排排毡帐旁走过,“哎!这边和咱大明商人都学坏了,也不说请咱吃早茶。”哈喇帖木儿揉着肚子嘟囔,小伙名副其实,黑铁一样精壮。

初识他的人都会被他憨厚老实的外表欺骗,他是个二串子,自称是大明汉人,有个明国大名叫步悠然,字刚烈,大伙都叫他黑木儿,会点飞檐走壁的功夫,滑的像个泥鳅,江湖自号独步天下,和那个凹脸凸目,木头疙瘩一样的洪七简直就是正反两极。

板升城离毡帐区不远,基部青砖,上面好像是土胚,不知城内如何,外面看就是一个大土堡,和大明的坚城重堡一比,就是个乡巴佬,毡帐区有不少全副武装的蒙古勇士,应该是护送部落贵人过来赴会的随从。

三人穿过毡帐营地,后面一个长袍坎肩的辫发秃头瘦汉呼唤着追上来,哈喇帖木儿问候两句,两人搂肩拍背,亲热的不得了,“少爷,遇见个热情好客的,又省顿饭钱,咱去打听打听。”哈喇帖木儿笑着给张成回话。

瘦汉热情的帮忙牵马,迎接到远离营地的几个毡帐前面,一个汉家衣衫的婢女恭请张成进帐,张成对手下点头,两个刀客跟着去了别的帐中。

帐中玫瑰椅,梨木案,瓷杯瓷碗,一个眉目如画,金镶玉步摇钗,汉家襦裙的女子微笑的转视来客,手中茶壶轻置案上,女子裣衽执礼,“听婢女在说有明国客人路过,大明人文风流,小女子身在偏远亦心向往之,冒昧相邀,还请客人不要见怪,公子请坐,请用茶。”

好戏子!好会玩!好一个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文静秀美的女子可是吓得靳老爷磕头求饶哩!张成瞅瞅自己一身平常大布衫,不知道魅力何在,要不是见过这个女子的风流阵仗,差一点就信了,当日这位明妃真空上阵,香艳魅惑,还害得他鼻血长流不止呢。

张公子长出口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按下欣喜坐了,伸手接过茶盅放下,就算渴死他也不敢喝,微笑致意,请开始你的表演。

“公子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

“我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公子真雅人也。”女子双目瞬间睁大,又悠悠垂下睫毛,牵袖举杯柔声道:“粗茶淡水,怠慢贵客,公子请茶。”张成举盅轻吹,四目相对,“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好茶。”又把茶杯轻轻放下,自以为温文尔雅的看着那女子。

女子也放下茶杯,兰息轻叹,悠悠吟哦:“那时那日此门中,桃花树下初相逢,只见仙人种桃树,未闻仙人看花红,朝朝期待仙人顾,日日桃花笑春风,忽闻仙踪一朝至,桃花人面分外红······”女子起身缓步,转动娇躯,打开毡帐幕帘,外面婢女接过挂住。

“······桃花谷里桃花仙,桃花美人树下眠,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美酒消愁愁不见,醉卧花下枕安然,花中不知日月短,岂料世上已千年,不入浊世凡尘染,情愿枝头做花仙,春来三月香风送,便是花奴问君安······”

女子看着茫茫草原,再回头,已是泪痕宛然,张成木然端坐,屁也不放一个。

“公子可是有事在身?我能帮你么?”原来是个空有皮囊的蠢物,算我看错了!女子只觉对牛弹琴,有些索然无味。

“男儿处世立功名嘛,舍此无他。”张成很想霸王硬上弓,奈何小丫头在人家手中,投鼠忌器,有些无从下手的赶脚。

“男儿重功名,女儿悲别离,公子,你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大家又不熟,问的好直接,好羞耻,奈何哥打小缺钙长大缺爱,这么高深的问题,我脑子不够用啊!

“需要么?”女子摇头,落寞坐下,“我不需要理由,可也找不到我爱的人······你说日日必须面对一个看一眼就想吐的人,该怎么办?”女子似是自语,又似相询。

特么这娘们是个花痴啊!真的假,假的真,真真假假搞不清,我种花家的戏子和她相比就是屎!这女子是在拿绳命在演出啊,这光景,她怕是把自己都哄住了吧。

“嗨!天下何处无渣男,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个笑话,不值得生他的气,我最讨厌渣男这类人了!”张成好像被女子感染,抱起了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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