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凤阁门外停着辆马车,车上是个车厢。车厢约两米宽、五米长,靠里边是卧铺,铺着柔软的貂皮,外边放着矮凳与一张案桌。

车厢内放着许多东西,什么美酒、美食,当然少不了茶叶,以及生活用品、防身之物,比栗伟采购的齐全多了。

看来段思明经常去塞外做生意,懂得去那里需要什么。幸好遇上了他,不然有些门道根本不懂。

林凌启扶朱素嫃上马车,打算把她送到客栈。朱素嫃极力不同意,要求跟林凌启一起。

林凌启急了,悄声说:“我是去做茶叶生意的,你凑什么热闹?乖乖留在客栈。”

朱素嫃嘴一撇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哪!你林掌柜的钱,起码有三四十万两。这么点茶叶,值得你跑一趟?”

林凌启尴尬一笑,自己的家产到现在为止,已经接近五十万两。当然这个数目不能跟朱素嫃讲,倘若她眼红了,圣旨一下,自己立马成为穷光蛋。

“我实话跟你说吧,现在蒙古人好像对我大明有所意图,皇上叫我去摸摸底。你不要跟着去,风险太大。要是把你给折了,我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娘娘,求你可怜可怜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越是悲戚戚的样子,朱素嫃越觉得他在骗自己,最后俏脸一绷说:“你想甩下我,门都没有。我会告诉我家老头子,说你昨天晚上强行跟我睡一起。到那时,别说你的脑袋,就算你家人的脑袋,也休想保住。哼哼!你自己衡量衡量。”

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诈,居然学会讹人了。

林凌启欲哭无泪,索性心一横。反正没人知道你是公主,要是死在塞外,朱厚熜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下来,你不要怪我无情,都是你自找到。

段思明听两人躲在车厢窃窃私语,以为舍不得分开,先温存一会。他感叹年轻人的战斗力非凡,折腾一夜,天明还干。

等林凌启出来说朱素嫃也要同行,段思明呆了。

一出关外,生死难卜,带个女人干嘛?看来林大人掉入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如此重大之事,却同儿戏一般。

他正要反对,朱素嫃也出来了,淡淡看他一眼。

段思明觉得这女子的眼神异常寒冷,眼角闪着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直投过来。

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如此犀利的眼光,即便是代王王妃,也不曾拥有。

而且这女子身上有种气质,难以用言语形容,就像是座大山一样,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这女子绝不是普通人,忍不住打个寒颤,不敢再说什么。

三人上车,出城往北行。

大同处于黄土高原北端,满眼往去,尽是褚黄色的土壤。

地势高低起伏着,高处是土丘,一棵棵白杨树、枣树、山楂树已郁郁葱葱,或紧或疏,给黄土地装扮出年轻象。

有几处地势很低,低到象条高山之间的低涧,在黄土地上猛然坍塌下去,落差足足有几十丈,形成一条山谷状。

马车起起伏伏,每到上坡时,林凌启便与段思明下车推着,而朱素嫃挥着马鞭呵斥驾。此时的她将秀发层层盘起,裹上条毛巾,若不是气质有异,光出着装来看,地地道道一名西北姑娘。

往北一直走着,只见一座土黄色的城堡拔地而起,在空旷地上显得异常宏伟。

这就是宏赐堡,大同与外长城间的节点,也就是大同府的最后一道防线。倘若宏赐堡一破,大同府被暴露在俺答汗的骑兵之前。

它的北边就是土长城,象条黄色的巨龙横卧着。

林凌启知道宏赐堡离外长城绥虏口不远了,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回头看看朱素嫃,却见她毫无压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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