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还不快向楚使赔罪!”
“王上。。。”那个唤作张鲁的将军明显心中不甘,还想再言。
“寡人说了,向楚使赔罪!”淮南王将桌子拍的震天响,明显是动了真怒,如此不懂审时度势,这是要把淮南往火坑里拉啊。
这名为张鲁的将军这才转身向徐启行礼,可却一言不发,并无任何致歉之语,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王上这是何意,既然淮南多壮士,我楚国的锐士也想与之较量一二,王上想战,便再战一场好了。”
徐启丝毫不管这是刚刚那位将军一人所言,系数推给淮南王,推给淮南一国,是淮南挑衅欲战,可不是楚国相逼。
淮南王明明吃亏,可却连道理都占不到丝毫,说不得楚国半分不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中对那名不识趣的武将更为恼火。
“楚使误会了,寡人何曾说过要战。”淮南王只能陪着笑,先将徐启留住,徐启那一纸战书一经拿出,淮南可真就是一点脸面都没法留下了。
“那王上便是答应自降王号,尊我王为王了。”要么和,要么战,非此即彼,徐启这是一点余地都没打算给淮南留下。
“这。。。兹事体大,寡人一时不能决断,还请楚使给寡人几日的时间,到时必定给楚使答复。”徐启的话淮南王如何敢应,只能先使个缓兵之计,拖延一些时日,再做打算。
“这便是让臣有些难办了,我家王上在我来时已有命令,是战是和,一日决断,明日臣便要返回楚国,还请王上尽快决断,告辞。”
徐启这次是当真转身走出了王殿,只留给了淮南半日的时间,有时候该逼就是要逼上一逼,徐启可不喜办事拖沓。
“王上,楚国如此威逼,如何能忍,小小一个使臣也敢对王上不礼,该当死罪!”徐启前脚刚走,那名为张鲁的武将便又跳了出来,欲治徐启一个死罪。
“该当死罪?”淮南王气急而笑,随手拿起一样物件便向着张鲁扔了过去,“我看该当死罪的是你吧!”
“你们知不知道,楚国已经在南境陈兵数十万,这就是楚国在示威啊,还战,淮南如何能战!”淮南王指着这帮只知言勇,却不知分担国优的武人,痛心疾首,这就是世人眼中的忠臣良将?简直荒唐可笑,误国误民!
“楚人有兵甲,我淮南亦有血性,臣愿领兵死战,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不可让王上、让我淮南受如此之辱!”说他不懂审时度势,这张鲁还好像上瘾了一般,仍敢再言。
“死战?你真当死就那么轻松,是,你们可以一死了之,可寡人也能死吗,战至一兵一卒,你有没有想过,之后淮南怎么办,伸长脖子等楚国来砍吗,不让寡人受辱,不让淮南受辱,不!你们不是为了寡人,也不是为了淮南,你们是为了自己!你们死后是忠臣是壮士,能流芳百世,可淮南呢,亡了!灭了!这是家国大事,不是你小孩子过家家!”
淮南王大步流星从玉阶上走了下来,几乎是指着张鲁的鼻子说出了这一番话,他真恨不得把这人拖出去砍了。
“宋毅,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定夺?”淮南王平复了一下心情,事情就是如此的恼人,无论你如何生气,如何发火,可为解决的事情就是仍未解决,等你气消了,火发完了,再不情愿,也仍要去做,去解决。
自当阳谷勤王一役归来后,宋毅已由参将擢升为正二品的将军,王恩正盛,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席之地。
宋毅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跪倒在地,对着淮南王叩首。
“为何行如此大礼?”不仅是淮南王不解,满朝臣工皆是不解宋毅为何突行如此大礼。
“臣有罪。”
“将军何罪之有?”这宋毅如今正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淮楚一战,宋毅也并未担任督军之责,罪不在他,如今却在朝堂上向淮南王请罪,淮南王仍是不解其意。
“身为武将,战不可保国,如今又要王上受如此之辱,臣该当死罪。”
“宋将军的意思是让寡人答应楚国之请,削去王号?”臣子谏言君王自降王号,尊他国为王,的确是有罪。
“王上,淮南不可再战,亦不能再战,前有西楚,后有燕北,若是再战,淮南恐有亡国之危啊,臣恳请王上,为了淮南,忍一时之辱,自降王号。”
宋毅之所以会被派遣参与勤王一役,便是因为他懂得审时度势,如今楚国势大,列国亦要趁此机会欺压淮南,淮南若是此时争一口意气,逆势而为,恐怕真将亡国。
“忍一时之辱,我看你是想让我淮南俯首称臣以偷安吧!”淮南王虽是厉声喝问,可实际心中已经对于宋毅所言有着几分认同,如今俯首是淮南的唯一出路,若真亡国,祖宗基业,他担不起。
可终究是有些不甘,不甘就如此向楚国称臣,说到底他心中也有一个意气在,可若这口意气何时真的散了,淮南也就真的为人奴为人臣了。
“王上,这只是一时权宜,楚国势大,暂且依附于楚,实则是为淮南休养生息赢得时间,况且,淮南之后,楚国的目标必然是宋国,如今宋王利令智昏,与虎狼谋,等其自食恶果之后,淮南才能与之盟,集两国之力,不敢说堪能一战,至少可以自保。”
除去楚国,恐怕最为淮南所恨的便是宋国了,宋、楚、淮南三地毗邻,楚国势大,宋国不来与淮南一同钳制楚国,反倒与楚国交好,不管淮南的死活,他日宋国之下场,定比今日之楚国还要凄惨。
宋毅的一番谋划还是不错的,宋国的确只是楚国嘴里的一块肉而已,等到宋国也被楚国打惨了,才能和淮南同病相怜,只不过宋毅没有考虑到的是,到那时候,两个抱团取暖的人,究竟还能不能威胁到楚国。
淮南王显然也没有想到,或者说想到了也未必愿意承认,救命稻草即便真的只是一根稻草,行将溺死的人也不愿意放弃,心中留个念想在,还能时常宽慰自己,使自己好受一些。
当日,楚使的仪仗车乘便踏上了返程,淮南王终究是不敢去接那一纸战书,一行人中还多出了一位淮南王的公子,质公子与国,添个彩头而已,这是徐启的临时起意,虽然过了十年,可在朝堂上被人无礼喝斥,徐启仍旧是不喜。
当然,关于那名唤作张鲁的武将,还有一个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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