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熟睡。

张翠兰坐在炕上,手里整理着婴儿衣物,精神却是恹恹的。

不知怎么回事,此刻,左二把,一看见张翠兰,想起在苏州时,不经意看见义母洁白的手腕上戴个玉镯子,做起事儿,叮叮当当,一串串细细碎碎的响声,不仅好看,更好听。那时候,他就会想,北方的女人总不如南方女人温婉,讲风情,浑身透出的那种妩媚,总是时不时打动男人的心,像这样的玉镯子,要是带在翠兰腕子上,不知是不是好看,人也别一样风情。转念一想,她身心全在家务琐事上,压根儿不是戴这种饰物的女人。此时的左二把,就站在张翠兰身后,近距离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苏州的这些想法,一时在心里翻涌,情不自禁坐在她对面,一面细细看她,一面拉起张翠兰的手,说,“等日子松闲了,给你买个玉镯子。”

张翠兰不知左二把心里已经像演电影一样,过了这么个场子,遂抬起眼皮,眼含无限温柔,瞬间满含凄楚,看着他,说,“我不要。我不是戴那种东西的女人!”

左二把一怔,以为翠兰有些生气,说,“怎么会呢?女人都一样。”

张翠兰低着头,说,“南方的女人,比北方的女人,更有女人味,是吧?那些养尊处优的女人,比操持家务的女人,更懂风情,是吗?”

为何翠兰满腹醋意,想必她也听说义父义母的心思。

当时,她不是已经接受了芷蕙,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这女人的心思,怎么就像天上的云,总让人猜不透?而且说风就是雨的?

“你是不是留在家里不放心啊?”

“我不放心什么?不放心你,还是不放心我?”

“我也不知道你不放心什么。”

“你要这么一说,我还真放心你了。身边有佳人照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女人的这些话呀,我是怎么也猜不透,也听不透。也不知棉花套子里到底裹着什么锥子一类的东西。”

“没有,真的没有,反正,她再怎么也不越不过我去。”

“那当然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啊。”

翠兰一说这话,左二把眼前一幕一幕,浮现出来:秦淮河上,他与徐文静骑马漫游,看红瞅翠,听曲儿,芷蕙的温婉声音,轻柔唱腔,轻拔慢拢,都闪在眼前。当时的他,好像也微微动了些心思。此时,在翠兰面前,听她这样说,左二把心里有些愧疚。

其实,翠兰是旁敲侧击,对自己的男人,是满心满意的至爱与温柔,才以这样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

女人嘛,一肚子小心眼,满腹忧愁,其实都因为爱,都为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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