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才，你说得有道理。奶奶同意你走。但还是要由你二叔做主。你过来，奶奶给你出个主意。你明天早上，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可好？”
“好。”
那天临走时，太阳老早爬了出来。左老夫人带领三个儿媳妇，与其他孙子们送左二把一行。
左老夫人说，“老大老三，你俩第一次出远门，此事非同小可。镖在人在。要多听二把的。好在有二把在。不然，为娘可真的不放心。”
左二把说，“娘就放心吧，有我呢！”
这时，左安才跑出来，小胸脯一挺，说，“二叔，我也要走。我已经十四岁了，是大人了，能做事情了。二叔，你就带上我吧。”
左昌永说，“小孩子，图事不顶，反成大家的累赘，你以为是闹着玩儿的！一边去！”
小安才不依不铙。
“要不要带他出去呢？看起来，这个孩子是个人尖子。”
左二把摸着他的头，不说话，脑子里来回转。
老大媳妇说，“安才，快回来，那可不是玩儿的，你还小，等长大了，二叔自然会带你出去的。”
左老夫人看着左二把，不说话。
左二把最后说，“大哥，带上他吧。让他也出去见识见识，这孩子得早早历练！”
大家一惊。
“怎么要带上这么小的孩子！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们可别担心了。我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左安才自然高兴得手舞足蹈。
左老夫人拉着他，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要是出去不听话，或者做事不检点，从此以后就别走了。这话是奶奶说的，你二叔也是这个意思。”
左二把说，“我跟父亲出去的时候也是十四五岁。”
左安才看着左二把，那意思是，真的吗？
左二把点点头，说，“孩子，你还小，你还不知道人在江湖上的曲曲折折，风风雨雨，可真因为你还小，就要带你出去，让你开眼界，长见识，多历练。可你一定要多用心，长记心！”
“二叔，安才记下了。娘，奶奶，你们回去吧。我跟二叔他们走了。”
左安才点点头，跟在父亲与二叔三叔的身后，一步三回头与母亲奶奶道别。
左二把的母亲朝他们挥挥手。
老大昌永女人左李氏，看着儿子和男人一点点走远，一阵心悸，她既盼着儿子能有出息，可又怕有什么闪失，心里莫名地悲伤，独自跑到一个小土坡上，远远地望着一行人，慢慢淡出视野，再也看不见了，才回身。
“老大媳妇，你要干什么？”
“我要看着他们走远，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大嫂心疼儿子了。”
“是啊，安才第一次出远门，咱们都能体会做娘的心情。心肝像被剜走了一样。”
“生了儿子，就得把儿子交给远方。嫁了好男人，女人的心就得随他浪迹天涯！”左老夫人一脸平静地说。
老大媳妇的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老三媳妇说，“大嫂，知足吧，你家安才能出去，沾多大便宜呀，银礼份子也能多得一份！”
老大媳妇张张嘴，没吐出一个字，泪却下来了。
“我的儿啊，等你长大了，娘是不是也得把你交给远方？娘随你父亲浪迹天涯？”
张翠兰下意识地搂紧襁褓中的孩子，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再看远处，几个人已经变成了移动的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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