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衍脖子有些僵硬的慢慢转过去看着林菀，表情颇有些难以言喻。
林菀这话真的是在安慰他么？难道不是在恐吓他？
何衍抖了抖嘴唇，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不过下意识的跟林菀之间拉开了距离，甚至原本自己心里对林菀那朦朦胧胧的旖旎心态也彻底隐匿不见，消弭的无影无踪。
果然不只是毒师不好惹，连大夫也不好惹，尤其是像林菀这样的大夫。
林菀一脸无辜的看着何衍，很是不明白，明明她刚才是发自真心实意的安抚，怎么会换来何衍这个反应，何衍这是对她的医术有什么质疑不成？
吴泽天被丢进药桶里之后，一股股炙热的气息，顺着他腿上尚未拔掉的那几根银针流入了他的腿部，顺着血脉循环流转，那股子炙热的感觉很快就遍布了全身。
吴泽天的额头上再次出了一层汗，不过这次不是冷汗，而是被热出来的汗。
跟何衍猜测的“活煮”不同，架起来的浴桶底下燃烧着的炭盆，不是要给浴桶里的药水持续加热的，而是为了防止浴桶里的药水会降温，特意燃烧起来，给药水保持特定温度的。
屋子里很快就被水蒸气弄的烟雾蒙蒙，热气翻涌，原本还淡定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裴司南，这会儿反倒是第一个忍不住的，蹙着眉头就离开了。
林菀看着裴司南离去的背影，咂了咂嘴，愈发觉得裴司南这习性着实跟难伺候的猫主子有的一拼。
说到猫主子，林菀就突然想起神出鬼没的小白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林菀甚至都见到小白了，甚至总觉得自己睡着的时候，朦朦胧胧里总觉得怀里抱上了什么毛绒绒暖呼呼的存在，下意识的就让林菀觉得是小白。
可每到白日里，她就找不到小白的踪迹，要不是偶尔会在床上发现几根很像是从小白身上落下来的猫毛，她都要怀疑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可每次林菀询问裴司南关于小白的事情的时候，裴司南不是避而不谈，就是不动神色的把话题岔开，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她。
难不成真的是物似主人形，裴司南养的猫，连着他和猫都性格如此相近了么？
只是不知道该说是裴司南的性子和小白相似，还是该说小白跟裴司南一样了。
足足把吴泽天丢进药桶里泡了半个时辰之久，眼看着原本黄褐色的药汁，眼下颜色已经彻底变成了漆黑一片，清亮的药汁都粘稠了起来，甚至还掺杂着一股子腥臭的怪味儿。
李清行对着林菀的时候，完全没有了自己身为回春堂下一任掌权人的架子，围着林菀团团转，不耻下问。
“这怎么药汁都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会粘稠起来？是因为你放进去的药材原因么？”
其实李清行更想问的是，林菀是不是往药里头加淀粉了，不然怎么好好的汤汁，怎么会粘稠成这样。
被李清行用疑惑的眼神盯着的林菀很是淡定，没有回答，只是示意李清行自己去看。
“药材分辨，这一点你一贯做的不错，这会儿应该也能分辨出来这里头添加的都是什么药材，来，把药材名字都给我报一遍。”
李清行完全没想到他只是提个问题，情况居然转变成了林菀对他的医术底子的考察。
“怎么，你不会弱鸡到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吧？难不成你还要尝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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