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猜到了,为父也不瞒着你,此次兽皮等物的确是要送到小沛。乃是糜家广散消息,说要收购此物,所给利益丰厚。”
张汹细细想来,糜家此刻早已投靠刘备,此刻刘备正处于小沛修整,准备重新夺回徐州,糜家两兄弟都在刘备帐下任职,妹子都已经嫁给刘备做妇,岂能不积极谋划。糜家原本在徐州颇有影响力,也是靠经商发家致富,所以有些商队上的关系,能够将这种需求散布出去。
小沛属于沛国,而沛国属于豫州,不过不是在豫州的腹心地带,而是在豫州的东北部边陲之地,北部是兖州山阳郡,西部是豫州陈国,南部是谯郡,东部便是徐州,紧邻下邳。
小沛乃是徐州往兖州的必经之路,咽喉之地,这也难怪曹操会派遣刘备屯守在此地,故而说到小沛,往往将其与徐州联系在一起。
“此行父亲万不可独自前去,若要去,我也要去。”张汹说得很坚决,这种事情关系到生死,张汹也不怕得罪父亲。
张安岂会因为张汹强硬的态度而怪罪他,反而是感受到自己儿子的关切之心。
张安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光线相比刚刚明亮了许多,屋外还在下雨,哗哗的大雨从早到晚根本没有停息的迹象。张安站在走廊处,权衡再三,最终说道:“父亲我走南闯北惯了,什么没有见过?好几次也是从刀尖边划过,我已经看淡了。汹儿,你若是执意要去,那便随我去一趟吧,也好增长一下见闻。”
张安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张汹不会善罢甘休,他是这种执拗的性格。
听到父亲答应自己,张汹心有欣喜,更进一步说道:“这批货物不如就交给我吧,阿父,此次路途遥远,赶路劳累,我怕阿父你的身子受不住奔波。”
张汹这么说也是本着一路凶险的猜测,若是果真不幸遇到贼匪,只张汹一人,他有凌波微步在,大不了抛下其余人等离开,独自逃命。但是父亲若是在商队当中,张汹的行为难免要以张安为中心。
张安轻笑两声,说道:“汹儿你还从未经受过商队之事,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前去交接。”
“阿父,你只要派一得力助手给我便可。”张汹也知道自己对经商的细节一窍不通,他不善于讨价还价。
“汹儿可是觉得为父老了?为父今年还不到不惑之年,难不成已经走不动路了?”
“我不是这意思,阿父。”
张安止住张汹继续说话,“路途上的诸般事宜也只有我才能料理,我定然是走不脱的,否则这商队也没必要次次都要我出马。另外,汹儿,若是你执意要去的话,一定要事事听我指挥。”
对于这个要求,张汹自然是连忙答应。父亲要亲自带领商队主持大局,这件事张汹阻止不了。既然如此,他要做的就是尽一切所能保障路途安全。
下着大雨,父亲亲自指挥下人打包货物,张汹则兜兜转转来到了坞堡的大门处,无数的雨珠从天穹落下,近处的泥地一片混浊,已经积起了一滩滩浑黄的水池,雨点落去,犹如涟漪。更远的地方看不见雨,灰青色弥漫在狂野之上,田间地头一片烟雨迷蒙。也就在这春风冷雨之中,枯黄的草色当中开始泛起了翠绿。
张汹背着双手在等着吕翔吕旷,是张汹不久前喊他们前来的。
既然要出趟远门,所要的人选必须要张汹亲手定夺,否则他不放心,吕翔吕旷是他认为必须要带上的。
很快,两名穿着蓑衣的精壮男子冒着大雨出现在视野内。草鞋被拎在手头,他们赤脚而来,裤子卷到膝盖之上,露出沾满泥浆的小腿。蓑衣不能完全挡住雨势,因而全身上下多处潮湿。
张汹将他们拉进了屋檐下避雨,两人随即卸下了蓑衣,抱手见礼道:“公子。”
张汹朝他们递上了两杯热水,吕翔吕旷也毫不扭捏,接过来就一饮而尽。半个时辰前听张家下人前来告诉他们张汹要见他们,吕翔吕旷立即放下手中的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这时候是春雨,和冬雨没什么差别,踩着冰凉的水,难免感到砭肤刺骨的寒凉。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来了。
衣裳袖口湿了半边,张汹将炭火搬到了两人身边,叫两人烤干。
“这个年过得如何?可还顺畅?”张汹寒暄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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