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
“爱卿有何要事,定要此时禀报?”皇上疲惫的揉了揉双眼,声音中透着浓重的困意,有些不满的问道。
此时天色已晚,花丞相执意入宫,皇上却也不好不见,毕竟是国之重臣。
“臣一时疏忽,打扰圣上休息,还请皇上恕罪。”花丞相明知此时进宫会影响皇上,却依旧假惺惺的请罪道。
“好了,有什么事就快些禀报吧。”皇上显然没有耐心听什么废话,摆了摆手示意他有话快说。
“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屏蔽左右。”花丞相沉声请求道。
“就依爱卿,你们退下吧。”皇上已经是一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态度,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极其干脆的屏退了左右,“这样爱卿总该可以说了吧。”
“多谢皇上成全。”花丞相再次跪倒在地,开口说道,“京城外的匪窝清风寨,不知皇上是否有所耳闻?”
皇上眉心微皱,“快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
“还请皇上回答微臣。”这大概是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固执的违抗圣命,坚持长跪不起,一字一顿的说道。
“听说过。”皇上无奈,只得任由他跪着,开口答道。
“臣偶然得知,清风寨与柳家勾结,将平王妃诱致清风寨中,行不轨之事。”花丞相缓声说道,“先前平王妃失踪,您亲自派人寻找也毫无消息想必就是这个原因。”
花丞相的声音低沉,皇上的目光从先前的困倦变得逐渐凌厉起来,待他说完后,皇上沉默半晌,开口冷声道,“花爱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语气之中暗含警告之意。
“皇上,这便是臣长跪不起的原因。”花丞相重重叩首,“污蔑天家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借臣千万个胆子也绝不敢随意开口。”
皇上面色阴沉,放在御案上的双拳缓缓握紧,“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花丞相对这个问题显然早有准备,从善如流的答道,“臣府中侍卫前些日子禀报,说他在街上看到了一名清风寨的喽啰,臣心想,山匪进京乃是大事,便特地命人尾随。侍卫回禀说那人进出柳家鬼鬼祟祟,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臣觉得万事不能单纯揣测,尤其是涉及柳家,更不能草率定夺,便派他跟在那喽啰的身后,让他在路上寻个机会询问一番。”花丞相顿了顿,似乎痛心疾首一般,接着说道,“没想到竟然查出了柳家勾结清风寨,陷害平王妃的大事。”
“可有证据?”皇上几乎是咬着牙根问出了这句话,一字一顿,听的人脊背发寒。
“有。”花丞相立刻答道,伸手从怀中拿出花清锦交给他的那封手书和千两白银的凭据,双手举向皇上的面前。
皇上接过来目光一扫,不放过任何疑点,冷声问道,“你怎知这是平王妃的字迹?”
“回禀皇上,平王妃曾是臣府中的侍女,识文断字的侍女十分少见,臣也就偶然间留意了些,认得她的字迹。”花丞相的准备远比皇上想象得还要充分,每一个疑点都可以得到充分的解释。
“白银千两。”皇上彻底抛去了心中的诸多疑虑,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一个白银千两!”他忽然厉喝一声,猛的一拍桌案,先前的困倦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
先前他有多么看重柳家,此时就有多么憎恶柳家,先前他曾为了替柳芙毓沉冤昭雪甚至损了自己的天家颜面,如今柳家竟然这样的事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柳芙毓叫到御书房来千刀万剐。
“来人!让柳芙毓现在就来见朕!”皇上怒气不减,拍着御案扬声吩咐道。
“是。”御书房外有听旨内监连忙尖着嗓子答道,声音有些颤抖。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自己恐怕即将亲自见证一代商业大家的陨落。
传旨内监在柳府之中堪称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正要休息的柳芙毓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奉上最好的香茗招待这位来自宫中的公公。
可惜那些内监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一辈子没有与别的本事,揣测生意倒个个是天下一绝。
他看得出皇上下旨传召柳芙毓的时候有多愤怒,也知道皇上登基这么多年以来几乎从未耽误过晚上就寝的时间,如同花丞相那般禀报要事都会令他百般厌烦,更别说主动传召一个从商的女人。
柳家就快倒了,公公心中暗道,谁也不敢在这大厦将倾的府中所喝一口水,甚至不愿多说半句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