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景并没有因为郡主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而松一口气,反倒皱紧眉头问道,“王妃在这个时候离京做什么?”

添香顿了顿,她原本想着自家王妃知道药王谷的消息的这件事应该保密才对,不过转念一想,凌王殿下同王妃的关系似乎很是亲近,她与药王谷有所关联的事情或许他原本就知情。

“王妃说天下若是还有一个人知道凤翎花之毒的解法,那个人必定就是药王谷的主人。”添香犹豫后开口答道。

褚辰景一怔,他们回到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久到他几乎快要不记得当初村落之中的那个性情古怪的老人家。

当初他还信誓旦旦的要将他接进京城,花想容也承诺待京中事了后就到药王谷去做他的徒弟,如今也不知算不算是时过境迁。

“殿下?”添香见他忽然怔了片刻,开口唤了一声。

褚辰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宇祐就先留在我的府上,替我转告平王殿下,让他放心。”

“谢王爷。”添香俯身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易亲王府。

打发走褚迟郢后,易亲王并没有继续留在书房之中处理公务,而是径直去了王妃的院落之中。

褚迟郢质问他的时候,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反口说平王府傻姑娘恐怕有奸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远远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波澜不惊。

“王爷。”易亲王妃见王爷进屋,俯身行了一礼。

易亲王扫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坐了下来,面色不善。

易亲王妃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问道,“看王爷的样子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知妾身错在何处?”

易亲王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开口反问道,“你先前答应过我什么?”

王妃一怔,凝眉想了片刻后认输道,“臣妾愚钝,敢问王爷所言究竟是指何事?”

易亲王妃不是好惹的人物,两人早在许久之前就曾相互约定过,王府之中她再怎么兴风作浪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但有些事情是有底线的,容不得丝毫触碰。

不过一时间直截了当的问起来,王妃还真想不到王爷心中所想的究竟是哪件事情。

“关于郡主。”易亲王冷声说道。

王妃的神情之中顿时有些紧张,不过还是顺从的开口答道,“不伤性命。”

“你可做到了?”易亲王抬眼看向她,开口反问道。

王妃的眉心皱得更紧,声音也冷了下来,不复刚刚顺从乖巧的模样,“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易亲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哼一声说道。

王妃咬了咬牙,干脆将话通通说开,“王爷,当初我答应过你,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伤及郡主的性命,我说到做到。”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郡主突发急症,我不知是因何而起,但绝对和我没有关系。”

“凤翎花。”易亲王目光凌厉,直直盯向王妃,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东西你不该陌生吧。”

易亲王妃微微一抖,硬声说道,“怎么,郡主的急症莫非和凤翎花有关?”

“宫中御医亲口所说,还能有假不成?”易亲王眯了眯眼睛。

“不是……”一向理直气壮的王妃忽然之间没了底气,声音略微颤抖,轻声说道,“不是我……这不可能。”

当初花清锦猜的不错,易亲王府每月送给郡主的补药之中的确长期被人做手脚,始作俑者正是易亲王妃,所下之毒正是凤翎花。

只不过她没有一起猜到,易亲王对此事并非完全不知。

凤翎花本是慢性之毒,长期服用只会令人身体虚弱,并不会真的有性命之忧。

不伤性命,正是易亲王夫妻之间关于扶风郡主的约定。

褚迟郢和扶风郡主并不是易亲王妃的亲生儿女,她知道自家王爷始终都怀着扶持自己的儿子谋权篡位的野心,她自然愿意全力支持,但前提是最终上位的那个必须是自己的儿子,绝不可以是褚迟郢。

因此褚迟郢从小便没有任何势力傍身,可以全心全意帮助他的人只有扶风郡主。

可是即便如此,易亲王妃也不愿放心,毕竟郡主实在太过聪慧,一双眼睛可以洞察太多的心思与阴谋,这样的人留在褚迟郢身边永远都是一颗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势力,所以她必须做些什么,比如直截了当的将她毁掉。

易亲王看穿了她的心思,却选择了理解,最终二人各退一步,王妃可以让郡主的身体永远无法好转,永远都不能过于劳心劳力,但不可以杀了郡主。

这是易亲王对于一个“没用”的女儿最后的仁慈,却也是他对王妃纵容的底线,今日,王妃很有可能动了挑战底线的心思,他绝不会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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