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声响起,沉重又悲伤地响起。月光塔顶部的吊钟正在发出悲鸣。
无数白色花朵被风吹起,在空中此起彼伏。拜此所赐,阴沉的天空就像是在哭泣一样。花朵落在地上,随即便被踩得一地凄凉。接下来,就是腐朽、消失。最后,与泥土融为一体。
死亡,这是每个生命都将经历的瞬间,无非也就早与晚的区别。……即使悼念、惋惜或是留念,死者也不会重返人间。
所以,只能要求活着的人学会遗忘……或者该说,非得遗忘才行。不需要担心,流下泪水也没关系。
至少那种刺激会逐渐钝化,你会逐渐接受它。久而久之,死亡也会成为微不足道的现实。接下来,你的胸口便不会为对方的死而感到痛楚。你会习惯某人的死,日渐淡忘往昔。
……
“吾等向执剑为义、殉于剑下的勇士们默哀……”
于中庭举行的葬礼简单朴素,非常符合白银之眼质朴刚毅的风格。骨灰坛并排在石碑前面,列席人员渐次上前献上白色花束。在凯尔瑞克一声令下之后,全员则开始无声地默祷……
……只是这样而已。
白色的花瓣在带着些许湿气的强风中飞舞,那颜色与茉莉被吹乱的发丝无异。把手放在胸前,想要对死者说些什么……是啊,说些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该祷告些什么东西。
……况且无论说些什么,都没有办法传达给死者吧?这也是肯定的。
到头来,那些话仅仅是一厢情愿的自言自语罢了,说出来,也只能徒添些许悲伤而已。
……
扣除有事务在身的人,聚集在中庭的白盔甲大约有一百人。除此之外,与死者生前有所往来的人士也都前来参加了这场丧礼。
是的,其中也包含了连同茉莉在内的放浪者的茶会六人。
克劳狄乌斯去凯尔瑞克那边了,妮娜与薇奥拉同他在一起。伊丽莎白正与白银之眼的术士商量着什么,迪奥不愧是他,居然在葬礼上勾搭起了女孩子。
不过,那些人要做什么都没问题,这不是茉莉能干预的,茉莉也不想去干预。因为她有一个在意的目标,一个她不得不在意的人……
洛丝正独自站在与众人有段距离的地方,低着头两手握拳。……那天之后已经过了四日,洛丝看起来是平安无事的样子。只是,那真的可以说是无事吗?
……谁都不能给出肯定。
茉莉的双眼始终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半分,她打算过去,但又不敢过去。
过去后要说什么呢?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呢?……不知道啊。正因如此,茉莉只能远远地看着那边。
……
“怎么了吗?茉莉少年。”
……身后有人在向她搭话。
“唔……克劳狄乌斯……吗?……妮娜和薇奥拉呢?”
“我把她们支开了,总不能无时无刻一直跟着我吧?……”
……接着,克劳狄乌斯顺着茉莉的视线看了看。
“……想过去说说话吗?……想去就过去吧,你也到年龄了,一直看着也没用吧。”
“什么啊!什么到年龄了!”
“怎么?害怕吗……不是一直说自己是男人吗?不敢的话以后我就叫你茉莉丫头了。”
“不是不敢!……只是……”
茉莉是想反驳一下克劳狄乌斯,但话语却没有什么底气。克劳狄乌斯眉毛挑动了一下,他似乎看出了什么……
“我先来一个排除法吧,茉莉少年。你应该不会在想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这是当然啊!你当我傻吗?……”
“……所以你在担心,别人会不会把错怪在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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