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微颤闪电般传遍全身,不仅奇妙地压下了喉间的血涌,而且还颤出一股难言的舒泰,好似在刹那之间就将胸口的重击之痛化为乌有。

步云龙一脸茫然,大鹏却满面惊愕。他发现自己打出的内力突然消失,慌乱之下,他暗暗运功,再度发出一波攻击,可仍如泥牛入海,而眼前的少年却似毫无受伤之象。

他暗叫不妙,急急撤掌收功,却发现自己这对手掌仿佛粘在了少年胸口一般,扯都扯不回。不仅如此,自己体内的功力,也似决口的洪水涌向了少年胸口。

望着大鹏那痉挛的双掌,步云龙似乎察觉出了一些端倪。他能真切地感觉却到胸中的震颤之源,正是那根蛛丝般的断脉连桥。

虽细若蛛丝,却仿佛有了生命,有了呼吸,随着血脉的跳动,有节奏地舒张收缩。舒卷之颤虽微,却在欢快的蠕动中颤出一股难言的舒泰,如沐春风,如饮甘霖。

他抬眼望去,那大鹏的表情却在飞快地变化,从惊愕到骇然,又化为绝望与乞求。

这大鹏动又动不了,喊又喊不出声,只能任凭一身修为和体内的生机飞快流失。

步云龙也被这奇妙的感觉惊呆了,望着脸上血色消散的大鹏,他这才意识到断脉连桥的威力。断脉连桥就好似一条贪而不吃的蛇,一边吞压着大鹏体内的功力,一边将吞噬的功力引入丹田。甘霖渐渐变成了溪流,变成了洪水,在丹田之内翻滚涌动,又生出一丝丝内力涌向了全身经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顷刻之间,自己又强大了几分。

半炷香后,高大鹏最后一丝生机消失,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缓缓爬过来虎子拔出大鹏肩头的短剑,狞笑道:“我的好大哥,就让兄弟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短剑落下,直刺心脏。

步云龙跌坐在草地上,对这高大鹏的死,仿若无睹。他心中却是狂喜不已“一归得一,难道是让我吞噬他人的功力?哈哈,若真是这等神奇,我以后的功力岂不是越吞越高。”

虎子杀死了高大鹏,人也瘫卧在地,他转头向步云龙道:“小兄弟替我报了此仇,多谢了。”

步云龙还沉浸在竟外之喜里:“这位大叔,死掉的这个,有多少年功力?”

“哼,他么,功力与我相仿,若非他暗下毒手,我百招之内定斩其头!”虎子被其致命一伤,心中犹是恨意难消。

步云龙关心的却是自己得到了多少功力,见他答非所问,便又问道:“那大叔有多少年功力?”

虎子见他问得急切,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但还是实言相告:“三十六七年功力是有的,不过一个人的实力,也不能仅看功力。就说小兄弟你吧,功力也有十几年之多,可刚才那一拳却不带丝毫内功,只不过是把破绽显出来罢了。”

步云龙练过的伏虎拳,至多算得上入流功法,其最大的缺陷便是招式之中内力运行不畅,听了这话,不由问道:“在下只会射箭舞枪,还真没练过拳术,请大叔指点一二。”

话一出口,便有点后悔。武者所练,皆是不传之秘,除了儿子徒弟,有人连女儿都不肯相传。自己一个陌生人竟然问起武功之事,实在是太唐突了。

那虎子沉吟了片刻,语气决然地说道:“我这身功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小兄弟答应替我办几件事情,我便将生平所学相传,你看如何?”

长枪在这密林之中根本施展不开,步云龙正想学练一套近战功夫,经历过适才的一番生死搏杀,见识过一个身怀三十五六年功力强者的厉害,他自然想变得更强。

眼下有机会当面学武,自是求之不得,他立时应道:“大叔请讲,我步云龙定会竭尽所能。”

“替我挖一座坟,让我痛快地死去,死后将我好生埋葬,我可不想在狼肚子里转世。”

步云龙一听,立时掏出一瓶金疮散:“大叔不过受了点伤,涂上这伤药,肯定会痊愈的,哪能去想什么身后之事。”

虎子却是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伤药已经涂上了,小兄弟的好意,黄某心领了。只是那王八蛋心存杀意,这一剑几乎透腹,断了我的大脉,活不了多久了。”

步云龙急道:“大叔,伤要养了才知道……”

黄虎打断了他的话:“小兄弟不必多言,我的伤自己清楚,但有一丝生机,也不会如此安排。第二件事,我死之前,想再吃一顿肉。”

见劝他不动,步云龙点头道:“保管让大叔吃个饱。”

“第三件事,我有一子,与你差不多大,名叫黄飞虎,只比老子我多了一个字。你要发下死誓,帮我找到儿子,告诉他老子是怎么死的,老子的坟在哪里,让他给老子烧香磕头,让他去把老高家的人赶尽杀绝,替父报仇。”

冤冤相报可时了?这样的遗嘱若是传回去,说不定又是一场血逃之灾。

步云龙不想违心行事,但见这黄虎满眼乞求,也不忍拒绝一个将死的人:“黄大叔交待的事,晚辈一定全都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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