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未亮,大牢班房之中。
牢头和几个狱卒在班房里,喝着小酒有说有笑的。
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个身影停在了班房外,领路那人正向着里面轻声禀告着。
领头的是个狱卒,身后跟着几个捕快,这几人头上戴着黑色幞头,身上是一身淡青色的皂隶服,腰间别着一把长佩刀,浑身都带着些杀气。
那领路的狱卒,快步走进去,对牢头附耳说道:“头儿,巡检司的孙巡捕来提人了?”
牢头倒是一脸疑惑,巡检司来提人倒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会儿都快到早上了,现在还要提人去审的,实在少有,便走出门去开口向那几个捕快问道:“不知几位所提何人啊?”
“奉巡检大人令,来提昨天收押进来的李全、徐福二人去审问。”
“什么,要提这两人?此案不是尉司在管吗?”牢头记得很清楚,等会天亮之后,刺史大人要亲自开堂审理此案的,若是让巡检司的人带了去,到时候,尉司的人来提人,自己却是不好交待了。
“哼,此案我巡检司接手了,有意见吗?快快打开牢门,巡检大人还在等我等回去复命呢。”那孙巡捕见老头犹犹豫豫的,颇不给他面子,顿时有些怒了,厉声喊道。
“不敢,小王,你带他们过去提人吧。”此时上面的几位大人争权夺利,自己是在是不敢参与其中,便赶紧赔礼道歉,令着一个狱卒带着捕快们去了囚室。
这几个捕快刚离开班房,牢头又赶紧叫了个衙役去刺史衙门禀告此事,没办法,夹在中间,只能两头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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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寒冷,难以入睡,折腾了半夜后,才刚睡着的李全就又被狱卒给叫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狱卒正拿钥匙开着牢门,身后还跟着几个捕快,身宽体状,别着佩刀,颇为神气。
牢门被打开,那几个捕快走了进来,对着李全二人冷声说道:“走吧,我家大人要提审你两。”
李全从几人的态度之中就察觉到了来者不善,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恐怕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而这位所说的大人,恐怕不是刺史大人吧。
本着降低敌人的防备,保护自己的原则,加上存了几分试探之意,于是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开口喊道:“大人,问完了我两就能出去了吗?”
见李全还想着活着出去,那领头的捕快心中冷笑,像是看着傻子一般对他说道:“不要乱喊,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不过要是没罪的话,自然会放了你两,快跟我走吧。”
看样子自己二人,就算不想去,只怕也会被强行带走了,估计到时候还有吃些苦头。
“别......”这几个捕快说的话,连徐福也听出不对来了,便想开口提醒着李全。
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就被李全一把拉起,转过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等下到了地方,他们说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过都别信,小命要紧,等到了公堂之上,我自有办法。”
等回过头来看这几个捕役之时,一张脸上已经笑开了花,憨憨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大人,咋们走吧。”
几个捕快便带着李全二人走出监牢,然后将他两的眼睛蒙上,丢上一辆马车里就带走了。
一旁的狱卒见此,是接连摇头,心中为徐福感到惋惜,碰上了李全这么一个傻子队友,还落到巡检司的手里,哎,又是两条无辜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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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巡捕将李全二人带到巡检司后,就直奔正厅而去。
巡检司正厅之中。
一个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品读书卷,一旁还泡有一杯茶水。看他年岁未满三十,面色苍白,身着一身锦绣儒衫,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卷,一边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巡捕到了正厅门前,见着门是开着的,便上前轻轻敲了一下大门,向厅里面禀告道。
“禀告巡检大人,那二人已被带到。”
那看书的儒生也没有抬头看他,还是继续盯着手中的书卷,只是稍微张了张嘴。
“哦,进来吧,那两人怎么样,是什么硬骨头吗?”
孙巡捕这才走了进去,恭恭敬敬的向那司军施了一礼:“禀告大人,两人中就那姓徐的乞丐倒是不太好办,至于另外一个姓李的,就是一活傻子,咋们说什么他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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