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十九停了马车,掀开轿帘道:“爷,到了。”

段相爷坐在我外侧,听此便先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见我伸出头来便张开了胳膊,看他意思是要准备接我。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这次顶有眼力见儿的将手伸了过去,任由段相爷像抱一团东西一样将我抱下了马车。

总算这次没再拂了段相爷的美意。

等我站稳当了,正想同段相爷大年初一的谁家客栈还开,结果一抬头便赫然发现正前方的一处宅子门匾上写着“红招客栈”四个大字。

我有些激动地指着朝段相爷道:“这不是去年咱们住过的那家客栈吗?”

段相爷抬头瞧了也笑道:“果然是巧。”

犹记得去年跟段相爷一起入住的时候,我还曾疑惑掌柜的怎的取了个这般令人缠绵悱恻的店名,遂问其缘故。

掌柜的笑:“韦端己曾有诗云: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眨年少的时候读此句不觉有他只当艳曲儿消遣,老头子如今过了命,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夜深人静时,倒是越发想起从前意气风发时候的旧人旧事了。再每每忆及此句,便颇多感慨,遂起了此名。”

掌柜的虽已命之年,气质相貌待人话却皆非寻常人可比,直觉告诉我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听的津津有味,待要勾他再多讲些,段相爷怕我触及人伤心事,将我拉走了。

不曾想如今不过一年,便又回到了此处。

那掌柜的此时听到马车的动静,走出门来探看,见到我与段相爷,竟然也还记得,笑道:“我这时候有谁还来呢,原来是宁公子与陶公子您二位,快,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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