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候的心,一下子就化了。外面是冰雪地,可是他的心却好似枯木逢春。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这样直白的关心他,这个孩子,自己尚且没有伤好,可居然还有心思来关心他的安危,总算他没有白疼她一场。
茂候回道:“父亲无碍,你在这里休养休养,父亲很快就接你回家。”得到了茂候肯定的回答后,南臻很懂事的应了下来,没有再问什么。茂候也有意让她安静养伤,便匆匆离开了。
南臻知道,自己这伤不算白受。江风楼的人定然会去挑拨茂候的情绪,现在的茂候,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一心向着皇家的茂候了。
这一个年,茂候没有过好。整整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是他始料未及的。茂候府的家宴,老夫人因为体力不支,早早的离开了。南怀夫人去送老夫人回去,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前院里,冷冷清清,只剩下了茂候一个人对着一大桌的佳肴。孤独这种感觉,没有意识到便不会感觉到,可是现在的茂候意识到了,也感觉到了。
这个家被他自己弄成了这样,他怪不得旁人,现在他所有的温暖与慰藉都来自那个在医馆养赡孩子。她就是这一片孤独清冷里,唯一温暖他的烛火。
与茂候这边的孤寂冷清不一样,连桑和晋显允和宫里的众人聚在一起看着他们撒干果糖人,打纸牌,热热闹闹满是喜气。
明若看着晋显允,从前的皇上是一点都不会讲究这些事情的,但是现在有了皇后娘娘陪着,他身上的烟火气倒是重了不少。不是从前那个吃完了宫宴就去看奏折的皇上了,蛮好,像个正常人了。
连桑也很开心,她穿着大红绣了梅花的氅衣,领口围了一圈兔毛,既暖和又好看。连桑是头一次在京都过年,从前在金陵,是没有守岁这一的,但是京都,会有一夜不睡守岁的习俗的。
头一次熬一个大夜,连桑没有觉得困倦,反而觉得这习俗新奇,她很喜欢。听过了子时,京中还会有更多的人放烟花,这样的场景,她想想都觉得开心。晋显允本来是有些担心她熬不下来的,但是看着连桑一脸的兴奋和期待,也就由着她去了。
子时到了,四面八方都是烟花炸开的声音,远处进出,都是漂亮的烟花,连桑等了半夜,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幕。晋显允陪着她,转眼间,就看见连桑倒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这样有一个人陪着一起过年,对于晋显允来也是很新奇的感觉。尤其是看到连桑这样毫无防备的靠在他的肩头睡着的样子,就好像她毫无预兆的住进他心里一般,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他的心有了归属,有了温度一般,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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