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难从命,实是有难言之隐。”邢舟叹道,面露颓然之意。
“你且。”云帝淡淡道。
“陛下明鉴,臣少年为将,征战沙场,不求有功,但求国泰民安,如今已过去近十载了,这些年来,臣为战事夙兴夜寐,只为不负皇恩,侥幸未尝一败。”
“但凡事皆有代价,征战沙场,大大百场战役,臣身不知添了多少伤疤,近日来,这些隐疾旧患连连复发,臣看似光鲜,实则强弩之末,命不久矣,明月公主若是嫁与臣,恐徒添未亡人。”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只想解甲归田,安度残生!”
邢舟言辞恳切,眼眶泛红,面庞颓然之意愈浓。
话音落下,无异于平地惊雷。惊得文武百官纷纷嚷嚷,连云帝眼睛都瞪圆了,微微张口,一时无法言语。
片刻后,云帝目光渐渐柔和,温声道:“爱卿岁不过而立,为何轻生,朕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以及下名医为你整治,定能将你治好,朕还指望你为我云国开拓疆土呢。”
“陛下,臣非药石所能医治。”
邢舟轻叹,缓缓脱去衣袍,露出一副将近“残破”的身躯。
浑身都是伤疤纵横,有些早已淡去,更多的却是色泽暗红的新疮,刀伤,箭伤,枪伤……几乎全汇聚在了这副身躯,可想而知,这是何等痛苦。
这些伤疤,每一道都是为国为民,都是至高的荣誉。
满朝文武,无不动容,云帝重重一叹,也不再多劝阻了,袖袍一摆,道:“爱卿,朕准奏了,你依然是朕的真武候,朕再赐你十万两金,安度余生吧。”
“谢陛下。”邢舟双目含泪,满脸感动。
云帝面露沉痛,又了几句闲话后。宣布就此退朝。
退朝后,云帝起驾去了寝宫,一扫早朝的沉痛躺在床榻,神情振奋,道:“刘子,那邢舟虽没接受朕的赐婚,但命不久矣,朕高枕无忧了。”
不知何时,寝宫中来了一个身材瘦的中年宦官,面白无须,他跪拜在地,细声道:“陛下,这邢舟恐怕也知自己功高震主,怕了,不得已才整出了解甲归田这么一出。”
云帝霍然起身,眉头一皱,道:“你是,他另有所图?”
“这事谁得清,不过陛下不得不防,可派暗哨去盯着真武候,若是安度余生也就罢了,一有异动,可让暗哨将他……”刘子眼珠微转,阴测测的笑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听罢,云帝方才龙颜大悦,又舒服的躺回了榻,道:“刘子,去,将前日招的那几位美人请来。”
“遵旨!”
…………
真武候府。
大堂中,邢舟独自坐在首座,两条剑眉紧皱,双手捂着脑袋怔怔发呆。
此刻,在他的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些怪异的画面。
那些画面中,他死了,重生在一个广袤无比的大世。
那个大世瑰奇壮阔,飞遁地,移山填海,种种玄妙,光怪陆离。
最让他深刻的画面,是一个青裙少女,在山野间,简陋土胚屋前,炊烟袅袅,等待他的归来……
早朝之际,邢舟自知功高震主,已经引来了云帝的猜忌以及杀机,为了自保,他本打算答应云帝赐婚,但就是这些画面,让他拒绝了赐婚,选择解甲归田,告别了军旅生涯。
至于什么隐疾复发,命不久矣,纯粹是他瞎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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