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洛捂着伤口,斜靠在马车上,原本袒露的胸膛清晰可见那一道极深的伤口正在往外流血,皮肉掀开随着他沉重的呼吸一张一合。
“主子,你忍忍……忍忍……”
白沫沫一边看着路,一边看着他,眼里两行清泪滚落。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救他。
家族的仇,还是因为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凤知洛闷哼着,“看路!回王府,快!”
“你这样子还怎么回去,那些人未得逞一定会在半路上截杀,你现在身上有伤,打不过他们。”白沫沫一边分析着,一边驾着马车来到了一处城隍庙。
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凤知洛下来,猛的朝着马屁股拍去,马儿受到了惊吓撒开腿跑了。
“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
“别说话,”白沫沫让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进了城隍庙。
城隍庙内空无一人,到处结满了蜘蛛网,看上去就像是许久无人居住,城隍爷的石像已经破损,香案上布满了灰尘。
白沫沫将他放在蒲团上坐着靠着香案,撕开衣襟,让他捂着伤口,跑了出去将那些滴在地上的血液弄干净,在草丛中找到了一些止血的药物,放在嘴里咬碎,苦涩充斥着她的大脑,眼泪飚了出来。
凤知洛默默的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对她的成见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赞许。
“你怎么知道这是止血的药物?”
“我小时候经常跑到山上玩儿,受伤了我兄长就会拿着这些草药给我止血。”白沫沫将草药覆盖上他的伤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那是一段她不愿意提起的回忆,也是她最愉快的回忆。
凤知洛想要安慰,一时语塞。
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不似之前那么冷漠。
“没想到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还知道用马车。”凤知洛上了药血止住了些,却还是疼痛不已,一动不动,“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白沫沫别过头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没想过,我希望你活着。”
“嗯……也只有我活着才能为你复仇。”
白沫沫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爬上香案取下城隍爷身上的披风,抖落上面的灰尘,铺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的搀扶着让他躺好。
钻心的痛感,让凤知洛有些承受不住,闭上了眼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那一剑好在未曾伤及五脏六腑,出血量并不多,却足矣让身上还有旧伤的他受不住。若是此时敌人追了上来,二人必死无疑。
夜幕降临。
白沫沫将城隍庙内仅剩下的半根残烛点燃,找来了一些树枝架起火堆,给他取暖,便出门而去。
夜间。
凤知洛醒了过来,见四下无人轻声唤了几声,依旧不见白沫沫人影。
“可笑,世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无谓的付出!”他刚要挣扎起来,却听见咔嚓一声,大门敞开钻进来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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