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难我什么?”鱼儿看着佩玖认真模样,在她太阳穴上点了一记,微笑着说:“我如今与她一样都是侧福晋的身份,里外里她也得给我三分薄面。倒是她一贯瞧不上你与我之间没规没矩的,你若一同去了,才少不得要听她些讥讽话呢。”
佩玖垫着脚尖看一眼南殿方向,身子不由打了个颤:“我原都忘了,你如今已是王府的侧福晋,身份尊贵,倒不必怕她。再者说,我总你呀我呀的称呼着,未免也有些太薄你的面子了。往后我便同那些婢子家丁一样,都唤你一声林福晋可好?”
“都说了,我从未将你当过奴仆。”鱼儿计较道:“你与子青是王府当先里愿意对我好的人。那时我什么都不是,原是还不如你的婢子罢了。现下若是因为身份生疏,可是也得要子青叫我一声侧福晋?”
佩玖见鱼儿认真起来,噗嗤笑出了声,拉起她的手在空中虚晃两下,道:“我只觉得日日见着你自在,便是要我伺候你一生我也是欢喜的。”
念着晞尧着实不是好相与的主儿,佩玖叮嘱了鱼儿几句后便折返回了自己房中。
鱼儿佯装往南殿行去,一回首见不见了佩玖身影,四下也无侍卫寻着,旋即猫着步子做贼似的潜入了正殿。
平日里胤禛若不在这门皆是锁着的,今日子青产子,胤禛半途折返又再度离府,康远平新得了掌事家丁的差,人也不上心,这才得了空子能让鱼儿钻。
寝殿两开两阔的梨花木柜子满当装着卷宗、书籍,最上面的一层是手札,瞧着经久不曾翻动落了一层灰,说不准便是胤禛从前录下的手记。
那位置极高,鱼儿只得挪来了椅子踩在上面才能够着。
取出一卷来,却扑了自己一鼻子的灰,日光瞧透过菱窗能洒在这书柜上,漫天飞舞的尘砾星点颗粒清晰可见,呛得鱼儿连连咳嗽了两声,身子一晃从椅子上摔了下了,骨头都快散了去。
她捂着嘴不敢痛呼出声,一璧揉捻着自己闪了的腰,一璧翻开了手中的那一卷手记。
甫一翻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康熙四十四年几个大字。
知晓不是这一卷,鱼儿本欲再找,却被其上所录内容吸引了去。
原是瞧翻倒了迎娶若娴入王府的那一日,上头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纸。
前文行书多半描述了自己迎亲前的欢愉期盼,而后文最后两句,无论是笔记还是墨色,都显得较前文浅淡,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录下的。
而这两句话,也看得鱼儿摸不着头脑。
寻卿非故,故卿难寻忆往昔颦簇,今荡无存叹白驹过隙催故人不如旧,望珍卿重之,或可寻觅前缘。
手记所录,胤禛迎娶若娴之初,应是对她极为爱重的。
可如今在鱼儿眼中看来,胤禛待若娴之情不过尔尔。
或许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今日的若娴吧?
鱼儿泛起苦笑,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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