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子被打碎了,地上的玻璃上面,还染有暗红色的点点血迹。
戚言商就靠着窗沿,垂在一侧的右手上,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先生!!”
郑管家看着那血不断滴落下来,很是骇人,她惊的赶紧上前。
“出去。”
却是戚言商沉沉暗暗的嗓音传来,听上去很轻,却震慑力十足,让郑管家止住了脚步。
可是她闻着那血腥的气息,看着男人手上的扎着的玻璃碎片,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终于,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是在做什么,伤害自己吗?
“我让你出去。”
这一次,戚言商的语气里透着的凛寒,不言而喻。
郑管家站在原地,进出难为。最后,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乔小姐已经去了,先生还是尽快接受现实吧。”
郑管家也不知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在她眼中,只有无法接受事实的人,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试图去掩盖内心深处的痛苦吧。
等到书房里只有戚言商的时候,他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玻璃,略显苍白的薄唇勾了勾,接受现实?
原来,他一直在逃避现实啊。
戚言商,你现在跟胆小鬼有什么区别。
时浅说的没错,是你害死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那晚不接电话。他根本无法去想象,那个晚上,她经历了什么。
胃一阵阵抽疼,手上的伤口还在淌血,可他已浑然不觉了。
脑海里浮现的,只有她的模样。
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动情的时候。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订婚宴前三天。
她说,以为他会找人为她专门定做订婚戒指,可是没有。
他没有回应,最后那女人依旧扬着笑:“没关系,还有婚戒呢,到时候你可别再忘了。”
当时乔语诺说这话,眼中透着几许莫名的失落,但更多是希望得到他回应的期冀。
那个时候,戚言商依旧沉默。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嗯,他在想,乔语诺自己不就是珠宝设计师么,想要什么样的戒指,难道对她而言是一件难事?
但却忘了,她自己设计得再美,也不是他送的。
自始至终,他都把这以后所谓的婚姻,当做是乔语诺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天最后,她挑选了一个带有祝福含义的订婚戒指,纤长的中指上,是那耀眼的光亮,她笑着问他,好看吗?
戚言商目光没看向她,只是淡淡开口:“你就不怕订婚那天,我不来吗。”
许是被他的话给吓住了,女人怔了怔,反应了一会儿才问他,你会不来吗?
那个时候,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漠笑了笑,后来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只有在失去以后,才会知道自己曾经有多混蛋。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戚言商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别闹了,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这一次,我会一直在。
谁的呢喃自语,字字清晰,换来的不过是风吹云动,草木无声。
我回头了,你却已不在。
……
夜晚,乔家。
乔安妮好不容易才让父亲稳定下来,乔父还是知道了,乔语诺生前被人侵犯过的事。
还好医生一直在旁边守着,受到打击那一刻,医生就给他注射了药物,让他稳住情绪。
一昔之间,乔父就像是老了十多岁的样子,脸色苍白憔悴,没有一丝血色。
他只是不断的问乔安妮,警局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有没有找到那个侵犯语诺的人,有没有……查出语诺的死因。
而乔安妮只是摇头,一次次告诉他,警察那边没有线索,因为没有从乔语诺身上取到任何的证据。
关于乔语诺最后的见过谁,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爸,姐姐很有可能是轻生的。”
乔安妮自然是不想事情再这么查下去,虽然说警察那边现在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其实只要查不到尹向泽那里,那么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但……她还是想让乔语诺早点入土,只有尸体化成骨灰,入了土,她才彻底放心。
“虽然不知道姐姐生前经历了什么,但这次的事,已经对乔家影响很大了。现在被查出姐姐生前可能被人侵犯过,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让封城的人都怎么看她啊!她都那么可怜了,死了还不能得到安息吗?!”
乔振深不说话,闭着眼睛,眉头紧蹙。
乔安妮知道,她现在说的这些,父亲都会听进去的。如果真的爱自己的女儿,难道不该为了她的名誉着想,立刻让人入土为安么?
“爸,姐姐在湖里那么长时间,尸体面目全非,已经很可怜了,我们不该再让她无家可归。”
她所说的每句话,声音里都是哭腔与沙哑。
她清楚,乔夫肯定很为难。
一边是想知道女儿死亡的真相,一边又是她的名誉与腐烂不堪的尸体。
“爸,也许……姐姐并不是被人逼迫的,而是自愿的呢?”
听到自愿两个字时,乔振深蓦地睁开眼睛,那狠厉的目光扫过乔安妮,让她身子微微一颤,知道自己说了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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