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的声音闷闷的自床榻间传来:“章和十九年,有个姓姚的通房,夜半自尽,我们赶着过去,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云月轻声提醒:“太太,奴婢是章和二十一年才到您身边伺候的。”
“是啊,你同云乔都是这之后调来的。”凌氏睫羽微颤,眼中闪过一抹恍惚:“那通房原是同张姨娘交好的,我去了之后,张姨娘便一口咬定,人是被逼死的。云月,人只有真正吃过苦果才会长教训,如今,她既要出来,我原也是拦不住的。”
“可是,您就不怕张姨娘她将五姑娘强回去吗?”云月紧蹙眉头。
凌氏的嗓音中透出疲惫:“自然怕,可她终究要叫我一声母亲,到底要同谁亲近也是她自身的权力。这些年我已是如此过来了,即便她不在同我亲近,也到底是解了一场我膝下清冷之苦,她……同我的韵儿也该是一般年纪。”
云月面露愧疚:“都是奴婢不好,让太太想起伤心事了,太太您快些睡吧,奴婢再不多言了。”
凌氏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水光压下,再无动静传出。
香芜院已乱作一团,除却沈沛筠,沈春华姐弟,及沈康成都已赶到。
张姨娘躺在床上,面如纸色,气息微弱,大夫站在床榻之旁,忙的脚不沾地,刘妈妈则红着眼,干嚎痛哭。
沈宿亭雪团一般白润的脸颊因情绪激进,泛起炽焰般地卷红。
他本就坐立难安,听着刘妈妈的哭声更觉烦闷,不禁怒斥一声:“你能不能闭嘴,不要再哭了!”
刘妈妈非但没有停下,反倒变本加厉。
沈沛筠被吵的耳根阵阵发鸣,一记冷锐的眼神投掷过去:“刘妈妈这般哭下去,是想要扰乱大夫的心绪,好让大夫诊断出错,害了姨娘吗?”
刘妈妈像是被人瞬间掐住嗓子,生生止了哭声。
几人一番长久的等待,榻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张姨娘捂着喉咙幽幽转醒。
沈康成方想起身,沈宿亭已快他一步,风似的卷过去。
“娘,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寻死,难道是不想要儿子了吗。”话一开口,便染上哭腔。
张姨娘伸出虚软无力的手,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亭哥儿,娘可算见到你了。”
沈春华步子亦迈的飞快,但到了床榻前,看着满眼慈爱的张姨娘,和红了眼眶的沈宿亭,嘴巴便如何也张不开了了。
唯有沈沛筠步履寻常,同平日的闲庭信步毫无区别。
慢了两步的沈康成转过眼,看着比自己还要慢的五女儿,沉下脸:“你这是什么态度,躺在那的可是你亲娘!”
刘妈妈眼珠子转了一圈,悲戚张口:“五姑娘,你怎能如此,咱们姨娘可都是因为你才至此,你如此作为,岂非是要姨娘彻底寒心。”
“刘妈妈,你不可胡说。”张姨娘忙转过头,不轻不重的张口制止。
沈康成眉头微锁:“刘妈,你把话说清楚。”20182018xs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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