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到手边的茶盏被张姨娘重重一下搁回桌面,茶水四溢:“好好好,果真是翅膀硬了,我眼光有疑,那日后你的婚事也不必我操办了!”
沈沛筠淡淡道:“正经人家的姑娘由着若姨娘操办婚事,传扬出去,怕是会为人笑柄。”
张姨娘眼角上扬,露出几分得意:“那又如何?我终是与那些人不同的,莫说你的婚事,便是你二姐姐当日,不也是由着我。”
“是啊。”沈沛筠眼中的讥诮毫不掩饰:“只因着姨娘眼光绝佳,才让姐姐险觅良君,退了婚在姨娘膝下承欢。”
张姨娘怒意盈面:“你胡说什么,我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你们,到头来倒是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沈沛筠眸色微深:“我们名义上的母亲只有一个,我将来如何都是要拿捏在母亲手上的,姨娘在为我们着想又能如何?说到底,还是母亲最是操劳。”
张姨娘瞳孔极细微的收缩了一下,继而扬手扫茶盏:“我才是你母亲!你这个孽障,果真不该纵容了你,让你日日去那贱人处,不过几月而已,你便恨不得认贼做母,简直是个不孝不悌,不替无情无义的畜牲。”
沈沛筠目光凝在她面上,片刻后罕见的低下眼眸:“姨娘误会我的意思了。”
张姨娘嘴唇微微颤抖着,恼怒不减:“我误会?你只差一把刀杀了我这个不中用的母亲了!”
沈沛筠垂眸不语,刘妈妈左右环顾,扶着张姨娘坐下:“姨娘糊涂了,五姑娘是您怀胎十月所出,是与您血脉相连之人啊。”
张姨娘眸光快速的闪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渐渐转为平缓。
沈沛筠见她平静下来,这才开口道:“七弟被父亲寄予厚望,选仆从不单单要看忠心与否,更该看人品才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七弟顽劣,唯有如此人选,可令七弟收心读书。”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弟弟,又非真的顽劣不可教化,她总是想他变好的。
张姨娘拧眉:“你的意思是为他找个书童?人牙子那哪有如此好的苗头。”
她的粗鄙无知沈沛筠半点不觉意外:“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这样的人自是不好寻觅,姨娘与我都是深处后宅之人,想来此事还是要拜托父亲才是,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又想说什么?”张姨娘不耐的扫过去。
沈沛筠道:“只是不管是父亲还是姨娘寻来的人,我都要跟着过一过目才成。”
张姨娘又横眉冷眼起来:“我都不曾相看,几时就到你了?”
沈沛筠眼观鼻,鼻观心:“不瞒姨娘,我在识人看物方面颇有些才能,姨娘可曾记得,姐姐定婚前,我便百般不喜那长庆伯世子?”
张姨娘约莫戳到了几分愧疚之心,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沈沛筠欠身:“多谢姨娘体恤。”
转身之际,紫芝扶着她咕哝:“姑娘不是说明儿还要太太那住两日吗?那又如何相看?”
沈沛筠轻轻嘘了一声,略压着嗓音:“我哪里会看什么,不过是去让母亲帮着做做主。”
已经消了气的张姨娘心口一窒:“站住!”
沈沛筠恍若未闻,掀了珠帘子,身形渐行渐远。
张姨娘怒从心来,接连砸了几个青花瓷瓶,脱力般重重坐了回去。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沈沛筠不受控制似乎便是从上一次如此掀开珠帘,头也不回开始。
她心尖莫名的颤了颤,只觉惶惶不安,连忙抓紧了刘妈妈:“去把这珠帘换下来。”之家ix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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