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的时候,只要不是文人,大部分都不会咬文嚼字,说话很随便。

朱天赐轻笑道:“哦,这几天我在路上好几次遇到一个贵寺的高僧,只是穿得实在有些邋遢…”

话还未说完,那和尚便笑答:“你是说是鉴月师兄,他前一阵子,就是大清军队入城后大赦,从监牢里放出来,投到我们慈云寺,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可能在狱里习惯了。”

“监狱?”朱天赐一怔。

难道这九人干了没本的买卖,被抓了起来?但大赦的话,要放一起放,他怎么会单独投入寺院?

和尚四下看了看,声音突然压低:“施主,我听说,在清兵入城之前,牢狱里的犯人大部分被监斩,说是免得被大清所用,鉴月师兄因为是出家人才得免,他真是幸运。”

原来其他人都被杀了,朱天赐心中黯然,但死也就死了,他们毕竟与他并没有达多的交情。

“你知道鉴月高僧犯了什么事,被抓进监牢?”

和尚摇头:“没人知道,鉴月师兄本不是我们慈云寺的,他又修闭口禅,跟谁也不说一个字。”

“谢谢大师。”朱天赐合什拜谢后,但径真离开。

事儿已经大概清楚了,义募兵九人可能犯了什么事,被抓进大牢,清军叩城之前其他人都被斩了,只剩下鉴月和尚,大郝出狱后到慈去寺讨生活,到临波客栈前去等他,或许是因为念旧,也可能为了改变现状,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不可能与鉴月和尚相认,和尚呆在寺院里,这本身就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何况慈云寺的香火旺盛,饿不着肚子。

朱天赐放下了一桩心事,走起路来也轻松了许多。

走着走着,前面有个药铺,心中突然一动,好久没有炼过毒了,将来或许用得上,刚才的神经毒勾起了他的兴趣。

朱天赐走进去,小堂倌迎上来:“客官,坐诊大夫已经回家吃饭了,要不您等会儿,还是过会儿再来。”

“我就是要几味药,配点膏药用,治老风湿的,不用应诊。”

“这样啊,客官你请。”

不一会儿,小堂倌看着刚刚写的方剂有些发呆,字丑也就罢了,上面全是蟾酥、全虫、蜈蚣、蕲蛇等大毒之物,不过用来配膏药外用治风湿倒也说得过去,而且这些药都很贵重,如果给客人抓了,他倒是能提不少钱。

“这是四十两银子,你看着抓,每样来点。”

“好唻,客官您稍等。”

不一会儿,朱天赐拎着一大包药回到自己的小院。

如今,他仅剩十两碎银子,省着点也就够月把的吃喝,不过,他已经决定即日南下,也不打算做买卖,用不了太多的银子,何况,五十两银子本钱也不足,配点麻药说不定能做点劫富济贫的生意。

虽然中药都是焙干的,不如活的毒物效果好,但眼下也没地方去抓,先将就吧。

配了两种称手的麻药和毒药之后,还剩了大半,朱天赐想起了今天午时嗅到的煎鸡蛋里的神经毒,便试着也配一配类似的慢毒。

他试着尝了尝,略有些咸麻,只要不吃进去,一般不会有问题。

他对自己的手艺没有落下较为满意,接着配毒药的解药。

这是习惯,配一种毒药一般都要配出相应的解药。

解药并不难,以毒攻毒,抑制神经反应的毒药用兴奋神经的毒药来克制,虽然会有些遗毒,但人的身体有代谢功能,只要不超负荷就没有问题。

之后,朱天赐又试着用剩下的药物配制复合毒,但没有成功,他虽然知道复合毒,但师父朱一针没有教过,自己琢磨并不容易。

当夜三更,周围的人声已经渐渐止歇,朱天赐收拾好一切,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遗漏,便悄悄离开租住的小院,准备远走他乡。

混在扎着鼠辫的清人地盘总是觉得不舒服,南明已经平稳,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隐居下来。

只是清兵设路卡盘查得严格,朱天赐沿运河北上,准备到达黄河后,再伺机向西或者向东绕过城区,在乡野间穿行到达南明,清兵再多也不可能截断所有的地界,也没那么多人。

虽然沿运河边,但朱天赐不打算坐船,先不说船的目标太大,还要过闸门,肯定要接受盘查,只是转个大弯绕过淮安城,凭他自己的两条腿足够了。

城里的河道是运河的支流,河边树多,晚上在这里溜达的人也不少。

古代没有电灯,只有烛火,一般人家早早就睡了,但也有些人越是晚上兴致越高,运河里有不少兰船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作些只要有银子就你情我愿的生意。

朱天赐混在行人中,又是年青人,哪怕遮住面目也不扎眼。

行不多时,一抬眼,高耸的慈云寺塔在微弱的月光格外醒目。

朱天赐心中一动:新配的药也不知管不管用,要不试试?

他突然有些好笑,自己虽然不喜欢管那些破事,但顺手做就做了,竟然有人想夺方丈的权,老天偏不让你们如意!

他想用慈云方丈来测试一下他配药的效果。

以他此时的身手,没有任何难度。

见周围无人留意,朱天赐转进胡同,悄悄来到慈云寺的院后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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