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真是这样？没有其他事情？”李锦瑶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嗯。”

“小白在说谎，”李锦瑶手指着天上，“你有心事，连月亮都知道。”

谢怀瑾微微一愣。今天他跟裴衡坦白了身份，之后他就要筹划如何洗清罪名、重新入宫。

确实心事重重。

嘴里却说：“没有。”

第二天。

裴衡早早地到“笑春风”对面的酒楼，要了一间雅阁，点了几杯酒。

从窗户望去，正好能看到那棵青翠的柳树。

他从早上喝到中午，又从中午喝到日落时分。

在他喝到第六壶酒的时候，他看到柳树正对的那间厢房的窗户被打开了。

一个蒙着面的人伸出手来，快速地在枝干上系上了一条绿丝带。

微微飘扬的绿丝带，在翠绿的枝叶中毫不起眼，却是裴衡等待已久的信号。

晚上正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许多公子少年进出“笑春风”，李锦瑶在一楼招呼客人。

而三楼，趁着天黑，裴衡翻窗而入。脚还没点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你来了。”

正是谢怀瑾，他一身白衣，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

裴衡抱怨道：“我都在隔壁酒楼等你一天了。”

“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笑春风，你又是为何要装扮成一个女人……还成了‘红玫瑰’？”

裴衡迫不及待地说出一连串的问题。

“那日我从宫中出逃，重伤晕倒之后，被笑春风的李妈妈带了回来。我承诺了她荣华富贵，让她帮我隐藏身份，我就暂时躲在这里。”

谢怀瑾当然不会告诉裴衡实话，难道要他说自己脑子摔坏了，把李锦瑶当成了自己的娘亲？

“那你怎么打扮成了一个女人？”

“是我要求的。”谢怀瑾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我要联系你们、打探消息就必须抛头露面。化装成一个女人，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那确实是，”裴衡感叹地说，“谁会把一个女人跟九王爷联系在一起呢？这招绝妙。”

裴衡又疑惑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去找我？以你的轻功，溜进大理寺不是什么难事吧？”

谢怀瑾示意他看向窗户，顺着他的视线，裴衡看到窗户内侧挂着一把锁。

李锦瑶怕谢怀瑾被人从窗户里不小心看到，每次她不在厢房的时候，就会给窗户上把锁，钥匙随身携带。

谢怀瑾是昨天看花灯的时候，从她身上偷到了钥匙。

“李姑娘怕我逃走，许给她的荣华富贵就不作数了。”谢怀瑾慢悠悠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事情成了李锦瑶不让他走，而不是他不愿意走。

（一楼的李锦瑶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背后造谣？”）

“那咱们现在走呗？”裴衡提议道，他想把谢怀瑾带到长公主府去，母亲一定会开心的。

“不可，”谢怀瑾摇摇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红玫瑰’，根本不会怀疑到我的真实身份。九王府我回不去，长公主府肯定也被人牢牢盯着。”

他所言属实，但裴衡还是不放心：“那李妈妈呢，她会不会害你？”

“不会。”

裴衡惊讶他会回答地这么干脆，谢怀瑾以前可从不会这样笃定地信任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