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算来，大致有三千年了吧？”
钟离微微一笑，回忆着往事。
传说中璃月人的先祖——尘之魔神归终，默默掰了掰手指头。
“照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死了快三千年了。”
“这三千年里，有没有想过我啊？老石头。”
她笑嘻嘻的说着，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已逝之人的事实。
钟离温柔的笑笑。
他从未想过，三千年后。
他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的老友归终叙旧。
“自然是有想过的，你不在，我们都寂寞了很多。”
听到这话，归终很开心地笑了。
脸的表情，就如同是一个被夸攒了的少女。
“那就行，不枉我想了你三千多年。”
她笑吟吟的开口，脸挂着天真的笑容。
“你知道我这三千年，想了你什么吗？摩拉克斯。”
“哦？不知。”钟离笑着回答道。
“我在想，我当初为什么要跟个白痴一样跟你结盟，送你执政神的位置。”
归终脸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
但是说出来的话。
却让钟离脸的笑容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想了三千年，有的事，我想了很多哦。”
归终笑着回答道。
“我当初不找你结盟的话，我或许还可以带着那小小的人儿们，在这方土地生活下去吧。”
“现在的璃月很强大，很繁华，这不得不夸赞你。”
“可你想过，这些年来，璃月走来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吗？摩拉克斯！”
“看看你的周身，看看我们！”
“这些千岩军，这些死于战争的人！”
“璃月现在已经变成一座血与尸体堆积而成的国家了！”
“这根本就不是我要的璃月！”
她的声音愈发激烈。
脸的表情，也开始变得逐渐扭曲。
钟离意识到了。
这就是死亡之神萨麦迪的恶趣味。
也是对方口中真正的试炼。
钟离在心中迅速对自己说了无数遍。
归终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根本就不是归终的灵魂。
可他发现，此时此刻他竟然无法相信自己！
面对归终那熟悉的脸庞。
面对无数或是为自己，或是为璃月战死的将士们。
以及眼前的四大护法夜叉，移霄导天真君，鸣海栖霞真君。
他们每个人脸扭曲而又痛苦的神色。
宛若是一柄又一柄锋利无比的尖刀。
无数次，凶猛，准确，致命的插入钟离的身躯。
在魔神战争当中。
岩之魔神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面武神。
可现在，他之不过片刻之间，就被眼前的。
被眼前他明知道是幻象，是虚假的东西，重创到千疮百孔！
钟离很清楚，眼前的东西就是幻象。
就是那个死亡之神对自己的恶作剧。
祂和那日记的主人一样，都是喜欢看乐子的恶劣存在。
可……
可钟离，终究是璃月的神。
他是逝者的神明，他是归终的挚友。
眼下，面对这样的质问。
钟离意外的发现。
即便是经过磨损之后的自己。
即便是现在对大多数事情已经完全不会再起波澜的自己。
竟然隐隐有些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
但，钟离毕竟是钟离。
他即便是不相信自己。
他也会深信不疑一件事情！
归终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自己，为璃月慷慨赴死的将士们，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来质问自己的对错！
深吸一口气过后，钟离稳定心神。
玉璋护盾护在自己身前，贯虹之槊的龙威创造出了一片领域。
这让他得以平静。
“死亡之神，这样的把戏，有些过于小儿科了吧？”
钟离面色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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