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装模作样地抱着九思,立马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

“呜呜呜。”

这演技应该没问题了吧。

她打开自己的光脑,果然,弹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关于哥哥身死的消息。联邦爆炸,池昇先生遇难。烧焦的男尸,嗯,是挺像的,看不清面孔。

她哥哥究竟在演什么把戏。

身死,但是强受重伤,还要来找她一眼,哥哥是怕自己担心吗。

金眸亮起所造成的隔绝之感仍然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她的心脏有着上下晃荡的失落感。

海岸的外面发生了什么,是联邦的把戏,还是帝国的报复,她统统不清楚。

在这样人人自危的局面里,她难得放松地笑了笑,这意味着她快要离开这里。

离开。

低垂下自己的眼帘,望向自己的手心,往下的手腕处有一道很浅的细线。

世界缤纷绚烂,而她的归属却是不知道未来的玩笑话。要是世上真的有重来一说,那么很多遗憾也会由此收场。

可对于她本人来说,家庭上的小缺憾并不影响,朋友之间偶尔可以出去小酌一杯,工作环境上还很和睦。她所贪恋的人世间的温暖,想要回去的目的越发强烈。

只是某一瞬间会想到,一个年少与自己相熟的故人,在一次阴差阳错的祸患中,他离开世间。

生活的节奏过快,那双眸子很快就被自己遗忘在回忆的角落里,多年不再拾起。

“九思,外面怎么样了?”

房间终于是恢复了安静,她询问着。

胡九思冷了眸色,支支吾吾不愿言说,

“小雨,真正的疫病来了。”

比起普通的秋冬传染,更加令人记忆深刻的是占三地之变的第一年冬天,兽神像是要惩罚造成动荡的兽人,疫病来袭,在黑土的教科书上,有着好听的名字——冰雕。

顾名思义,全身冻僵成为一座冰雕,极易破碎,依靠呼吸传播,传染性极强。

但是当年有池昇在,大海的王,他求到了北南角的瀑布上,此时万里冰封。

他以自身鱼尾血祭,腹部贯穿,引用整个黑土上的阳气,以北南角瀑布为载体。

瀑布水流落下,哗啦声响,这才天气回暖,春天提前来临了一个月,十分奇迹地,没有兽人死亡。

只是那些冰雕,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成流水,流淌在黑土上的每一处角落。

冰雕结束了,他们活过来了。

久远的记忆结束,她一直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在哪里。她似乎被送了出去,不在哥哥身边。

他独自守着被兽神抛弃的黑土。

“小雨,我们晚上就离开吧。你也不希望家里担心吧?”

“我,不希望。”

她缓慢吐出这句话,确实是怕死,她死过一次,在命运的重新选择下,她在分叉口直挺挺站着。

这里还有邢省,有二钟,有姆妈。

还有好多好多在等着她回去,这里只是海岸,与她无关紧要的地区,她理当回家。

“九思,我们还有下午不是吗?”

她接着说着,结果眼睁睁看着九思把自己打晕,准确来说,她给了自己一管药剂。

眼里带着不可置信的诧异,她疲倦地闭上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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