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的闲暇午后,她坐摇椅上小憩。后花园的蝴蝶飞舞,她的肩膀上偷偷落下一片叶子。
“请有序离场,不要造成流血伤亡事件,感谢各位的配合。”
在最后了,她说了一句无关紧要时局的孩子话。要是老爷子还健在,一定会叹息一声,无奈之下,挥手由着她去了。
本能反应,她排斥着这些外来者。
可精神放大的视线转移到巨大海轮之下,红色数字在明晃晃跳跃着,告诫她,和奴隶场回来的那场刺杀一样,爆炸点越来越近,重要的节点快要到来。
那时的她金眸尚在,可以依靠磅礴的精神力,而现在她所拥有的,仅仅只是这个庞大星系的气运。
可这个星系的气运早就不再是帝国时代的“他们”了。
她精神世界的凤凰早就消失不见,如今真正为她答忧解惑的,只是满地的冰雪。她世界的冬天早已经到来,海岸的冬天刚刚撕开一角。
漫长的冬结束,一片荒芜里,她寻找不到凤凰的踪迹。
它最后残存留给她的,是联通整个灰霖的钥匙。她的眸子在冷冰冰监视着这个星系发生的大小琐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兽人们的一举一动。
她不做绝对的判断,下意识记住他们的祈祷。
再展眸望去,他们被摁住了咽喉,举止僵硬却井井有序。双目里带着丝不可置信,他们斜着目光去看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精神力浮动的贵族小姐。
她面孔隐在落日的余晖中,双眼是这里再普通不过的眸色,代表不了种族,代表不了阶级。
在她潋滟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望向远方如此之久。旧时代的罪人,又藏着哪些阴谋诡计。
海面的上方没有白色的飞鸟翱翔,落日即是初升旭日。在余晖下,影子歪歪扭扭。她眼被刺了一下,视角转移到迷雾缠绕的面孔上。
那双格外和煦的琥珀色,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戳到他的回忆里,冰凉的地板,嘴角的鲜血,破碎的黑影。
虚实变化之间,张扬肆意的黑巴克破土而生,沐浴着满地的鲜血,幻化出一只缠有金色丝线的手腕。高耸悬崖下海浪丛生,飞鸥盘旋,联邦旗帜飘扬,一艘小小的船舰在绚烂火光中,消失殆尽。
一滴血泪自歌唱人鱼的眼尾滴落,血色珍珠沉入海底。
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似乎被割裂成一面面小镜子,镜子里在无休止重复关于“她”的场景,像监视器一块又一块的小屏幕。
在最角落的一块碎末里,缠有红线的手腕按下一个按钮,场景换到了病房,迎面而来一双疲倦无比的浅金兽眸。
这是她醒来的第一眼。
万恶的寒冷一下子从脚底窜上她的全身,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的过去全是假的,她的存在也是破旧史卷上,不深不浅的一笔。翻过这一卷,在此之后没有她的名字。
她突然很想有谁来抱抱她,以此来证明她真正存在过。
攻略对象对自己不清不楚的情愫,七年前的占三地之变。她与原身熟悉的小毛病,还有脑海里不时冒出来的话语和记忆。
这都好巧不巧证明,她曾经在七年前来过这个世界,而那些镜子里的重复,还有莫名其妙见到的紫色时钟,红色沙漏,脚下缠绕的黑影。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推她前往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个世界,有太多奇怪的地方,让她不得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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