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也不意外,却仍旧有些失落:“以寒都跟我说了,孩子是你领养的。唉,我多希望这是你俩的亲生孩子,你看球球多可爱。”
夏槐序这才知道,刚刚自己在苏以寒面前,将球球说成自己孩子是多么可笑,苏以寒肯定一早就让人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恐怕她在英国这四年的所作所为苏以寒都了如指掌。
苏妈妈继续说道:“说实话,一开始我就不赞同你跟以寒的婚事,可是你苏伯伯坚持,所以我也没反对。后来明鸿出了事,以寒却在那时说要结婚,结果你又一声不响地逃婚,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现在你又领回了个孩子,以寒又愣是不肯离婚,非得要养着你们母子,你知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编排?一想到以寒要受到这样的是非我就很难受!”
夏槐序沉默无言。
“算了,以寒坚持要照顾你们母子,我。。。反正你是苏家的儿媳妇,球球我们也会当成自己的孙子来看待。至于你跟以寒的事,我们当父母的就不掺和了。”
夏槐序低着头抠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时间很晚了,球球也玩累了,苏以寒开车送夏槐序回家。
球球在车上已经睡着了,夏槐序怜爱地摸着儿子的脸,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保护好球球!
苏以寒从后视镜看见夏槐序专注的神情,并没有打扰她。
夏槐序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下车,生怕弄醒他。
夏槐序转身就往里走,苏以寒轻轻拉住她的胳膊:“明天收拾一下,我让司机过来接你们。”
夏槐序只是抱紧球球,没有应声。
苏以寒叹了一口气:“方妈也上了年纪,自家还有一摊子事要操持。”
夏槐序眼帘低垂,她自然知道方妈也不容易。
苏以寒看了夏槐序好一会儿,最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进去吧。”
夏槐序始终没有抬眼看苏以寒,抱着球球进屋了。
苏以寒看着那道身影忍不住心疼,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栽了进去,早在四年前,甚至更早,早到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原本还想冷冷地对着夏槐序,以报复她的不告而别,但见她那么委屈隐忍,怎么也舍不得冷言冷语了。特别想起以前自己对她的各种嫌弃和各种冷暴力,苏以寒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真TM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夏槐序给睡着了的儿子洗漱了下就抱回房了,自己也泡了个热水澡,整理下杂乱的情绪。擦着半干的头发,独自想着心事——她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正入神,方妈敲门了:“小序啊,以寒还没回去呢,你要不下去看看吧。”
夏槐序撩起窗帘,果然,苏以寒的车子还是安然停在远处,漆黑一片的车里有半点火星,他竟然在抽烟!
夏槐序叹了口气,然后对方妈道:“我知道了,你先睡吧。”
夜深露重,夏槐序披了件外套就走了过去。
苏以寒见她出来,也下了车,顺手熄了烟:“怎么还没休息?”
夏槐序看着地上散落的烟头不禁眉头轻蹙。
苏以寒笑笑,见她穿的那么单薄有些担心:“冷不冷?”
夏槐序侧了下身子躲开苏以寒伸过来的手:“你干嘛还不回去?”
苏以寒也不在意她的闪躲,顺势插进裤兜,一副气定神闲:“有些事情我还没想明白。”
“要想你回去想!”
苏以寒乐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为什么?”
“反正别堵在我家门口!”
“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霸道,是夏槐序以前最常听到的评价。她以为苏以寒在戏弄自己,脸色一僵,索性也冷了话语:“随便你,我回去了。”
苏以寒一把拉住夏槐序的胳膊,用力一带,将人圈在自己与车之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吻住她。
夏槐序的口腔瞬间充满烟味,她下意识地推拒,可是苏以寒抱的太紧吻的太深,她只能依偎在他怀中予以所求。
等夏槐序找回自己的呼吸时,她低垂着眉眼,红扑扑的脸让苏以寒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夏槐序整个脑袋是懵的。
苏以寒看着那水润润的红唇,又想凑近,夏槐序猛地推开他跑了。
苏以寒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还在回味刚刚品尝到的温软,迟到了多年的吻竟是如此让人沉迷。
夏槐序一路跑进房间,黑暗中心脏跳个不停,她不明白苏以寒到底想干什么。她甚至想,是不是明天就带着球球回英国。
躺在床上,夏槐序想了很多,从初见苏以寒直到现在的种种,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不止一次懊悔,如果不曾爱过他该多好?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造化弄人,上天让她经历爱而不得、从天堕地的两重打击,她早已看清执着不是好事,也早已认清世态炎凉、人性凉薄。
她不觉得苏以寒真会喜欢她,苏以寒只是居高临下地戏耍她,冷眼看她跌入底谷的挣扎丑态而已。
夏槐序苦笑,她的深情换来的只是意中人的厌恶,她的骄纵换来的只是外人的冷嘲热讽。成长是痛苦的,痛苦只是自己的。索性醒悟的还不算晚,索性这漫长痛苦中,还有几分温情支撑她在这人世继续停留。
看着身边熟睡的球球,夏槐序眼眶不由湿润。回国前,她就预想到各种可能,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遇到苏以寒,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逃避,逃避以往的不堪。只是,如今有了球球,她不得不坚强。她没有任性的成本,她只能面对一切。
本来这次回国是想把房子卖掉,租一个小居室,自己跟球球能够生活就好。况且,方妈的确也不容易,她也不想麻烦方妈来照顾。再说句不孝的话,爸爸病情加重,医生说顶多还有三四年的寿命,等他走了,自己便带着球球回英国,再也不回来了,这里再也没有她留恋的了。
可是苏以寒竟让她搬过去,立场如此坚定,她如果不从,估计又是一番折腾。暂且就搬过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总会有办法应对的。
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夏槐序想了很多,也梦到了很多。
梦里,她置身一片广袤的绿色麦田,那是方妈老家的麦田,还是很小的时候,方妈回乡农忙带着自己回去的,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夏天里的乡野竟如此深藏在自己的脑海中。
只是,昨晚的梦境中,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麦田里,大风来袭,长发飞起,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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