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白芷儿看到表舅的身影从她诊室门口经过好几次,好在今天上午有个特别会问问题的老病人来就诊,倒是显得场面不太冷清。
今天她这里病人还是有的,有些是年纪特别大的老病人不怎么看视频的,但也有些应该来复诊的病人没有来的,还好对白芷儿来说,绝对数量上差别不是特别大,因为原来病人数就不是很多。
“一会儿给老病人打一遍电话,就说做个回访,问问最近身体怎么样这类的,人家要是问起,你好好解释一下。”表舅在前台叮嘱护士几句,接着又问,“今天门诊人次怎么样?”
“还好吧,现在才上午,就比平时少了大概二十来个吧,这个时间有些预约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会迟点到。”护士站起身,弯腰看着电脑屏幕,踌躇着回答。
表舅嘴角抽抽了一下,心想这哪里是叫还好了,又追问了一句,“白医生这里的病人呢?”
“有四个预约的病人没来,到现在为止。”护士点开系统查看了一下。
表舅知道白芷儿半天其实一般也就十个上下的病人,这四个病人已经是占比接近40%了。
他抱着胳膊站了一会,从鼻子里喷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拨打了项柳青的电话,“喂,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影响?”
“少了将近四分之一的病人吧,已经有好几个医生来说了,有老病人来问怎么回事情,那个拍视频的播主上午有没有回复你?”项柳青忧心忡忡的问。
“昨天和他商量的时候,他就嗯嗯啊啊的,我们出的价格已经很高了,这个人也不答复,一直拖着我们,我看他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他播放量上去,更好和我们谈价格了。”洪馆长烦躁地拿起桌上的水笔,用笔的一头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那律师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建议。”洪椿堂也是有法律顾问的。
“走法律途径当然是我们赢,但是这个过程太长了,而且法院也是先调解,真要闹到那个地步,黄花菜都凉了。”洪馆长有点不耐的说,甩开手里的笔,“要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最终还是找那个女孩家长,她出面辟谣才是正理。”
项柳青声音抬高了八度,“哪里肯!昨天手术都做出来了,确定是宫外孕的,连妇保院医生都说了,幸亏我们送得及时,她还照样板着个脸,反倒好像我们欠她一样。”她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昨天傍晚获知手术结果后,她亲自跑到妇保院,倒也不指望对方母亲对她们感恩戴德,心想稍微说一两句道歉的话也好。
哪知道这个女孩的父母根本不想见她,不知道是因为女儿怀孕对他们打击太大,还是觉得尴尬,反正是对她爱理不理的,一提起给他们医馆辟谣,立刻就说这视频不是他们让人拍的,叫那个拍的人去辟谣好了。
至于她女儿的诊断,那是未成年人,肯定是要保护隐私的,绝对不能涉及到的。
“啊,这样。”洪馆长倒是也不意外,听出老婆话语中的气愤,反倒安慰她起来,“好了,好了,这些年我们这样事情又不是没遇到过,这趟毕竟是我们在理,你也不用心烦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吧,后面你别管了。”
和老婆说完,拿出手机又翻了下某音,这个视频的播放量虽然没有到热搜的程度,但七千多的播放记录还是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市场部的在搞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搞定!”刚对老婆已经说出了让她不要管,自己这边还是犯了难。
索性丢开手机又下了楼,这会已经接近中午,食堂附近已经传来饭菜香味,到门诊转了一圈,路过针灸推拿科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老太太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这个事情都曝光了,我看你们也是乱来,真的是跟那个大姐说的一样,让个年轻轻的女医生做副馆长,现在好了吧,闯祸了吧!”
洪馆长听到连忙停住脚,凑到门口仔细听下去。
“哎呀,奶奶,我们白医生可没有给她误诊啊,送到大医院人家医生都说了,多亏我们送得及时,不然那个小姑娘有生命危险呢。”正在做针推的男医生连忙对她解释。
“真的假的?那你们医馆都没有辟谣的。”一个闷着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正趴着做推拿的病人在问。
“发了,我们公众微信号昨天晚上就发了声明了,你们没有看吗?”医生接着说。
“哈哈,现在哪个去看公众号啊,你们怎么不去某音上发视频的?”中气十足的奶奶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正在拍吧,没有这么快。”男医生回复她。
洪馆长听了暗自叹气,哪里是他不知道拍视频,市场部提出的应对就是让那个播主撤销视频的同时,再给他们重新拍一个正名的视频,可是他们这里拿不出什么证明的材料。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蒙头推拿的人又问,“哎,那么说起来这个白医生技术挺好的了,那你们要好好给她宣传宣传,不然大家都不知道她吧?”
洪馆长听了摸摸了自己的下巴,转身走到市场部,“小孙,你们马上联系下那个播主。”
看到对方要开口,他摆摆手,“不是让他辟谣,就是让他帮我们拍白医生的宣传视频,价格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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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就这个院子还要每年60两银子租金?”贺林江等人望着眼前也只有一进半的小院子,个个目瞪口呆。
这个院子里有个石桌,门柱子上的油漆早就掉的看不出来了,门板上的缝隙也有人的手指宽,屋顶虽然是瓦片的,但手抬一下似乎就能够到,上面还长了几丛枯黄的野草,天井里也没有水井,只有一张石桌。
屋子反正都是空的,窗户墙壁看着都很有些年头了,总之比起香附县的安平药铺,也是比不上的。
他们也知道京城的房价不便宜,但没想到竟然这么贵。
“对,就这个还难得能租到呢,你们不知道,这片地方去上朝方便,多得是人要在这里租房子的,还是运气好,刚有个京官要外放,才空出这个院子来。”刘大安慢慢蹲下身子,将身上背着的一口箱子平放到地上,里面显然都装满了东西。
贺林江摇摇头,拍拍身边的门柱,“上官大人也就正七品的官,这就半年的月饷了吧?”
“可不是,要靠朝廷的那点子月钱,就只能住到城外去了。”刘大安起身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时辰也不早了,要抓紧搬东西了,不然等下晌午饭就来不及吃了。”
因为薛立轩的住所实在不大,上官槟和随从都急着搬家,也就等租下房子后,第一时间就搬了过来。
今天一早,上官槟就去翰林报到,薛立轩则要去办理国子监的纳捐事情,所有搬家的事情,就由几个随从自行完成。
他们雇了大车,但车子停在扁担胡同口上,不能往里面再进去了,各种行李需要人来搬运,贺林江守着大车,其他人开始一起动手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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