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丧气地走回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挪到了殷秋晚他们面前。
四个人都盯着他,徐东凤甚至冲他翻了个白眼,“啧啧”有声道:“咦,你过来干啥?老师骂你了吧?活该!”
徐东方脸都红了,他不自觉回了一嘴:“有你啥事,路又不是你的!”
说完又后悔,挠了一把头,别别扭扭地对殷秋晚和覃春生说:“对不起,我就是跟你玩嘞,没想真抢你的。覃春生,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想想又说:“俺家里还有三国演义的小人书嘞,赶明儿带给你们看,你们别气我了,中不?”
覃春生看看殷秋晚,见她只是手撑着脸抿嘴乐,就问她:“咋样?咱要看那书不?”
殷秋晚本来也没想计较,老师说了他,他以后记得别再抢东西了就行。她点点头:“中啊,我们不气了,你可得说话算话。”
徐东方一听这话,脸立马舒展开了,头也昂了起来,两手一拍:“放心嘞,说到做到。”
说完屁颠屁颠又跑出去了,上课时间快到了,他还没喝水呢,这半早上又是紧张又是挨训,他感觉现在嗓子都快冒烟了。
此事过后,徐东方果然收敛了很多,殷振军又没事来溜了几回,更没人敢招惹殷秋晚了!
一年又一年,殷秋晚和覃春生不过同学三年,覃四条就带着全家去了外地,在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但是覃春生在殷秋晚的人生记忆里,一直是非常深刻的那一笔。她偶尔回忆小时候,大部分事情都模模糊糊的,可覃春生躺在草地上给她递水壶的情景,却异常清晰。
有时候回老家想打听一下他的消息,虽然老家还在,但早已物是人非,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
春日的雨,细密而绵长,如牛毛般纷纷扬扬,一连十几天都不见天晴。
历经一整个冬天的天寒地冻,那座破旧的厨屋早已不堪雨水的持续冲刷,开始四处漏雨。
狭小的厨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锅碗瓢盆,地面因雨水的渗入变得泥泞不堪,一片狼藉。
外面大雨倾盆,屋内则小雨淅淅沥沥。刘红芳站在锅灶前,望着那不停滴水的屋顶,连锅盖都不敢轻易掀开,生怕雨水滴入锅中。
殷长安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块油布。
殷秋晚正在灶前烧火,殷长安喊来殷振军,父子二人扯起油布,让殷振军站在一个角落,刘红芳站到另一个角落,殷长安自己则拉着油布的一角,站到了殷秋晚身后。
雨水被油布挡住,朝着没人的那个角落滴落下去,殷秋晚好奇地站过去试了试,无奈她个子太矮,根本够不着油布。
看到这一幕,四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红芳一只手拉着油布,另一只手快速掀开锅盖,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锅底,随后吩咐殷秋晚拿碗,给每人盛了一碗饭,又赶忙把锅盖盖上。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轮流端着碗,躲避着漏下的雨水,来到堂屋。
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殷长安甩了甩筷子上的雨水,神情认真地说:“这厨屋实在是不行了,等天晴了,无论如何都得建新的。”
刘红芳听了,没有说话。
家里屋子本就不够住,殷振军都已经长大了,殷秋晚却还和他们挤在一起睡。
厨屋也早就开始漏雨,修了一次又一次,可每次修完反而越发不结实。
如今的日子,虽说吃喝不愁,但要起新房,钱又从哪里来呢?不起房又不行,真担心哪天在厨屋里做饭时,屋子就突然塌了。
殷长安有了建新厨屋的想法后,便开始着手计划,一家人聚在老屋里,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
李桃花更是二话不说,把压箱底的钱都拿了出来。刘红芳有些犹豫,不想借她的钱,毕竟李桃花新婚没多久,就动用新媳妇的钱,她怕李桃花娘家有意见。
李桃花却一把将钱塞到刘红芳手里,豪爽地说:“哎呀,咱自己不说,谁能知道呢?再说了,俺们家也不会说啥,又不是借给别人。”
看着李桃花一脸坚持的模样,刘红芳只好收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感激地说:“行,谢谢你,等以后我给你扯布做衣服。”
李桃花笑嘻嘻地回应:“这就对了嘛,你让来让去的,反倒让我心里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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