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尔的赤脚陷进滚烫的流沙时,那群沙蜥正用尾巴在戈壁上刻字。
十六岁的牧羊少年屏住呼吸,看着十七只青铜色鳞片的蜥蜴排成诡异的阵列。它们的尾尖在砂岩上划出焦痕,青烟腾起处竟浮现《天工毒经》的残章——正是三年前他在青铜匣上见过的字迹。
「长生天在上……」他握紧褪色的牧羊鞭,鞭梢银铃因颤抖发出细响。
蜥群突然齐刷刷转头,四十颗琥珀色的眼珠倒映出阿穆尔褴褛的衣袍。领头那只额生肉瘤的雄蜥人立而起,胸腔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鳞片缝隙渗出荧蓝黏液。
少年倒退半步,脚跟撞上埋沙的骸骨。那具不知何年月的尸骸手腕处,戴着与青铜匣锁孔形状一致的脊椎骨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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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蓝黏液汇聚成溪,流向沙丘背阴处的裂隙。阿穆尔的右眼突然刺痛——自从三年前触碰青铜匣,这只琉璃色的「观武瞳」总会在他濒危时灼烧。
沙层下传来机械转动的闷响。
「快逃!」他转身对羊群嘶吼,却见二十头盘羊僵立如石,眼珠尽数化为青铜色。雄蜥的肉瘤迸裂,伸出一节嵌满尖齿的金属触须,闪电般刺向阿穆尔眉心。
鞭梢银铃炸成碎片,少年本能地翻滚躲避。触须擦过耳际的瞬间,观武瞳中突然涌入海量数据流——沙蜥的每一片鳞都浮现经脉走向图,尾尖的焦痕连成完整的柔骨术招式。
「左七步,巽位回旋!」陌生的女声在脑域响起。
阿穆尔的左脚鬼使神差地踩中蜥阵缺口,牧羊鞭卷起沙暴,竟使出了千蝉惊梅阵的雏形。沙粒如淬毒暗器般激射,蜥群甲壳迸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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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只沙蜥遁入地缝,阿穆尔跪倒在骸骨旁。尸骸的脊椎骨饰正在发烫,与他怀中的青铜匣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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