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tt-title">第104章 识雾
黄龙山,犹如一头自混沌初开便陷入沉睡的远古巨兽,静卧在天地之间。那厚重的云层仿若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纱帐,将它紧紧笼罩,更添几分神秘与深邃。山峰连绵起伏,好似巨兽身上隆起的脊背,雄浑而壮阔。山尖在云雾的缭绕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巨兽的鼻尖,呼出的云雾化作了山间缥缈的仙气。
蜿蜒曲折的山路,像一条细长的丝带,在山峦间蜿蜒穿梭。路人与穆策的身影在这条丝带上缓缓移动,显得如此渺小。路人身着一袭轻便的粗布衣衫,衣角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他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索,不时张望着四周的奇景。穆策则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袍,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坚定而深邃,手中的拐杖随着他的脚步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四周静谧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在这里静止。没有鸟儿的啼鸣,没有虫蚁的低吟,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间回响。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叩问这座古老山脉的灵魂,那声音悠悠地传向远方,又折返回去,在山谷间回荡,越发衬出这片天地的寂静与空灵 。
路人僵立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锁在那片迷雾森林上,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消失,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片被雾气笼罩的未知之地。脑海中,拨云阵的汹涌云涡、幽冥壁的诡异幽光还在不断闪现,那些死里逃生的惊险画面,像走马灯一般循环放映,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愈发急促。
忽然,他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又似被背后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狠狠推搡了一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半步,随后一个箭步转身。这一瞬间,他的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犹如干涸河床中裂开的缝隙,红得有些骇人。那眼神中,坚定与急切相互交织,坚定是对摆脱困境的执着,急切则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他脚下步伐凌乱而急促,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大步流星地朝着穆策快速奔去。跑动间,他的衣角被山风高高扬起,仿佛一面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不过片刻,他已来到穆策身旁,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色,此刻因为过度焦虑而变得有些惨白,恰似被寒霜打过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他的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像两只慌乱扑腾的鸟儿。掌心早已被紧张的汗水湿透,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些许晶莹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手指微微颤抖,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动作幅度极大,时而握拳,时而张开,仿佛这样疯狂的举动就能将内心深处的焦急与恐惧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嘴巴一张一合,如同快速开合的机关枪,语速快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还带着浓重的喘息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师父,之前的拨云阵和幽冥壁,咱们能闯过去,那可真是烧了高香、走了大运。您想想当时,拨云阵里那搅得天地变色的云涡,差点就把咱们卷进去,魂飞魄散;幽冥壁上的诡异符文,仿佛每一道都在念着死亡的咒文,咱们能活着出来,简直是奇迹。但您再瞧瞧这迷雾森林,我把您给我的书翻了个底朝天,上面就只是提了提这阵,破解的办法却一个字都没有。咱们真不能再这么不管不顾地莽撞下去了,实在是太危险啦!万一再遇到什么未知的凶险,咱们可怎么应对啊?咱们的灵力在这些上古阵法面前,显得太弱小了,要是再贸然前进,恐怕……”
说着说着,路人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他用满是求助的眼神紧紧盯着穆策,那眼神里写满了对答案的渴望与对前路的迷茫,恰似在黑暗深邃的海洋中迷失方向的孤舟,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波涛,正急切地盼望着远方哪怕一丝微弱的曙光 。
穆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朴素长袍,布料虽已陈旧,却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每一处褶皱都透着他沉稳的气质。微风宛如一位轻柔的舞者,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衣角,发出一阵轻微的“簌簌”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悠悠回荡,更衬出周遭的静谧。
岁月这位严苛且毫不留情的雕刻师,早已在他脸上精心雕琢出深深浅浅的皱纹。这些皱纹,犹如古老树皮上的纹理,每一道都铭刻着过往的沧桑与艰辛。它们是时光的印记,见证了穆策无数次的冒险、无数个日夜的修行,还有那些或成功或失败的经历,每一段回忆都藏在这些纹路的深处,无声诉说着属于他的故事。
此刻,他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眉心几乎要拧成一个死疙瘩,仿佛要用这紧锁的眉头将所有的忧虑都困住。眼神中透着化不开的忧虑,深邃得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凝重得让人不敢轻易直视。他静静地凝视着那片迷雾森林,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穿透了眼前的表象,在思索着更深层次的问题。那森林里弥漫的雾气,像是隐藏着无数未知的谜团,每一团雾气的涌动,都让他的内心多一分警惕与担忧。
他紧抿着嘴唇,唇线绷得笔直,犹如一根被拉紧的琴弦,似乎稍有触动就会发出颤抖的声响。神情凝重得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那重量不仅来自于眼前这棘手的困境,更来自于他对徒儿的责任,以及对探索这片神秘之地使命的担当。他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两人的生死安危,关乎着能否揭开这片土地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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