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有备而来,世子不可贸然回绝,落人话柄……”

今日之事,裴夫人只是明面上的工具人,要害在河东裴氏,那些老狐狸都出面了,再不放人,裴氏就要找上睿王府了。

也许已经找过去了,不然裴夫人哪来的底气。

儒雅供奉建议裴佑安:“人可以让裴夫人领回去,那张身契必须拿出来,当面烧了,天下哪有奴籍的世家小姐……”

这个难题抛出来,裴夫人果然讪讪推脱:“身契尚在补办……”

“那就请夫人立刻返城,去官衙补办,身契一日没有办出来,小草姑娘一日不会离开。”

儒雅供奉句句紧逼,噎得裴夫人面色涨红,“秦世子何必咄咄逼人,说到底,这是我们裴府的私事……”

“若你当日没有赠婢,小草没有跟在我身边侍奉一年,怎么处置奴婢是你们裴府的私事,现在却不是了,我怎么知道,你扯着认女的幌子,把人从我身边诓走以后,转手就送与旁人为婢?”

裴夫人气窘:“我们裴氏千年世家,岂会送女儿与人做婢?”

“河东裴氏不会,火羽裴氏肯定会啊,忘了你的小姑裴惠了么,她是裴府正经的嫡出大小姐,妆奁都没给置办,一抬小轿就入了江洲魏府,给一个半老家主当侍妾,妾者婢也,早有先例。”

儒雅供奉口舌锋利,翻出这桩丑事回击裴夫人。

裴夫人羞惭难堪,她再怎么皮厚心黑,贪财狠毒,人前还是端着贵夫人的架子,丈夫的嫡亲胞妹与人做妾,提起一次锥心一次,只能甩锅给婆婆。

“当日是太夫人一时糊涂,后来也是后悔得很,几次想去把人讨回来,魏氏凶霸,不肯放人,害得我婆婆郁郁而终,有她死不瞑目的前车之鉴,我怎么会步她的后尘……”

裴惠出嫁时,裴夫人还是没嫁入裴府,一推二五六,黑锅扣不住她。

儒雅供奉捋须冷笑:“好一个狡诈妇人!裴惠为妾是你婆母一时智短,裴兰呢,她可是火羽裴府正经的嫡出大小姐,没名没分给主家一个老鳏夫做脔宠,连侍妾的名分都没有,罔顾伦常,贪慕富贵,为了入宫应选,请青楼娼妓调教技艺,你身为当家主母,放任纵容,已经是世家中的笑柄了……”

吕文昭也帮腔:“是啊裴夫人,小草姑娘虽然是侍婢,品性娴淑,洁身自好,不敢跟裴大小姐这种人做姐妹,任谁摊上这么一个嫡姐,终身大事都要耽搁了。”

火羽裴府像个破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纰漏,随便揪出几件,就揪得裴夫人面色铁青,矢口否认裴兰是“大小姐”。

“她恬不知耻,冒充裴府夭折的长女……”

“冒充?夫人确定嘛,难道你们火羽裴府,已经落魄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了?被人冒充元嫡大小姐都忍气吞声?若果真如此,我和秦世子可以襄助,保证三日内就把人捆送官衙,刺配流放。”

吕文昭扬手召唤扈从首领,“马上去一趟火羽城,把那个叫裴兰的西贝货抓起来,交给朱城主惩戒。”

扈从首领诺诺领命,清点人手立刻就要出门。

裴夫人骑虎难下。

裴兰身后牵扯了太多隐秘,一旦被擒,不知道要抖落多少丑事。

万一裴半山豁出去,把事情闹到河东祠堂,一定要恢复闵氏的元嫡身份,她这个续弦夫人要么合离走人,要么退为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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