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银质筹码坠入黑丝绒托盘,在赌场幽蓝的全息投影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角落的机械侍者无声滑动,托盘中猩红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倒映着中央全息屏上那个名字——江祁。

暗红色霓虹灯管在金属天花板上投射出扭曲的光影,中央空调换气口涌出的白雾与雪茄烟雾纠缠不清。

各路赌徒摩挲着手中筹码边缘的防伪凸点。

电子显示屏上猩红的倒计时正跳动着——距离江祁进入S级副本“囍”已经过去一分三十秒。

全息屏上江祁的实时影像正在闪动,青年苍白的侧脸被血色月光割裂,衣袖下渗出暗红。

投注器不断跳动的赔率像是催命符,1:197的悬殊比例刺得人眼疼。

“赔率已经冲到1:199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庄家敲了敲黄铜铃铛,赌池里顿时腾起兴奋的骚动。

穿露背裙的女招待托着香槟穿梭在人群间,高跟鞋踩过满地揉皱的投注单,那些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要我说,江祁这次真是撞上索命阎罗了。”

吧台边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啜着威士忌,袖口露出半截暗青色纹身,“上周刚才过完失乐园副本,这周就敢接S级?年轻人就是不知死活。”

他身旁的雀斑少年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囍]这个副本从出现时就没有玩家通关过……”

话未说完就被旁边人用手肘捅了下,赌场穹顶突然落下刺耳的警报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悬浮在空中的全息投影。

画面里暴雨如注,青年单膝跪在泥泞中,浅色风衣被血浸得发亮。

他抬手抹去下颌血迹时,凛蝶之刃在闪电中划出一道冷光。

即便隔着屏幕,那双淬了冰似的浅褐色瞳孔仍让赌厅瞬间寂静。

“还剩十五分钟。”庄家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现在封盘赔率1:183。”

筹码碰撞声霎时此起彼伏。

池渺淼望着投影里江祁踉跄起身的背影,掌心沁出薄汗。

怎么就江哥,陆执怎么没在他身边。

“我押三千点,赌他输。”

“五千!”

“七千!江祁必死!”

“哎呀,你们话都别说那么死,以他的实力,不死也得脱层皮罢了。”

狂热叫喊中,程措和喻寒笙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余光瞥见门口晃动的珠帘,戴着黑色口罩的高挑身影正穿过鼎沸人群。

他黑色风衣下摆掠过赌桌时,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银灰色短发上流转,像月光淌过刀刃。

“十万点。”修长手指将墨绿筹码推过赌桌,骨节处有道新鲜的灼伤,“赌江祁赢。”

整个赌厅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庄家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这位先生,当前赔率是……”

“我知道,赔率越高,”口罩下传来低笑,“赢得越痛快不是么?”

“不是,你要不再想想?”

“不需要。”口罩下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冽,“要签生死契吗?”

窃窃私语如潮水漫开。

“疯子!”

“绝对是新人!”

“等着看这傻小子哭吧!”

赌桌上的众人纷纷摇头,还有劝阻他的。

“小伙子,不是我们说,到时候输得倾家荡产你可别哭。”

“他和江祁都素不相识,为什么赌他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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