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人群自动分开通道,他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仿佛他这次前来只是为了赌江祁赢。
而程措继续下注,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越看越熟悉。
咒骂声中,绷带赌徒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红光:“等等!他刚才转身时……”
前排的红发女郎突然碰翻了红酒杯,琥珀色酒液在赌单上洇开江祁的名字:“他是宋清辞?!”
这个名字像投入油锅的水滴。
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所有视线凝固在风衣青年身上。
有人膝盖发软跪倒在地,更有甚者死死抠住赌桌边缘——整个噩梦游戏谁不知道,常年稳居战力榜前二十的宋清辞,从来不屑参与这种赌局。
“这就是那位常年霸榜排行榜前二十的宋清辞?”
“怎么,他也来趟这趟浑水?”
无数道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
他走到全息投影前驻足,抬头时后颈露出半截黑色编码,那是通关五个S级副本才能获得的烙印。
“宋先生!”机械侍者突然亮起绿灯,“需要为您开启VIP……”
“不必。”宋清辞抬手将风帽扣上,露出的耳垂闪着银钉冷光,“我只是来……”
他偏头看向全息屏。
江祁正用嘴撕开染血的衬衫包扎伤口。
鲜血顺着小臂流进袖口,苍白的腰线在月光下晃出瓷色,“看场好戏。”
机械侍者识趣离开。
而宋清辞留下的那袋金币正在“赢”字区域泛起幽蓝荧光。
这是高层玩家独有的标记,赌注会随着战况实时波动。
全息投影前,宋清辞似乎在自言自语,他耳垂的银钉泛起红光,另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小辞,理由呢?”
“哥,其实我也不知道。”
温柔的男声缓缓开口,声音淹没在突然炸开的警报声中。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赌厅被血色警报灯笼罩,全息屏上弹出硕大的“游戏继续”。
“等等!”先前押注的中年男人突然撸起袖子,“老子改了!跟五千点赌江祁赢!”
大佬的眼光总是毒辣的,他也要跟着大佬下注,绝对能赢得盆满钵满。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女招待们手忙脚乱地更换赌单,庄家额头渗出冷汗。
池渺淼身材矮小,攥着最后两枚筹码好不容易挤到前排。
正好看见宋清辞倚在罗马柱旁,指尖把玩着枚银色打火机。
许是池渺淼的目光太炽热,宋清辞抬眸觑了她一眼。
池渺淼匆匆撇开目光,再看过去时,赌场暗门在她眼前无声闭合。
林挽初是被腕间刺痛惊醒的。
檀木床柱雕着缠枝海棠的纹路,暗红帷幔被凉风掀起一角,斑驳铜镜里映出她骤然坐起的身影。
窗外炸开一道青紫色闪电,将雕花木窗照得惨白如骨,骤雨倾盆砸在青砖飞檐上,水雾裹挟着陈旧檀香漫过她的眼睫。
她下意识攥紧滑腻的锦缎被面,冰凉的丝线硌得掌心发麻。
心跳声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喉咙泛起陌生的沉水香,林挽初赤足踩上沁凉的地砖。
她坐到檀木凳上,抬手拿起雕漆梳妆台上摆着的月份牌。
现在是民国二十三年,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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