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曦的后背紧贴着消防通道冰凉的金属门,右眼毛细血管在黑暗中泛起淡金色纹路。
透过三重混凝土墙,他看见监控室保安正打着瞌睡,头顶的显示器闪着雪花点——那台本该覆盖B2到15楼的全景摄像头,此刻定格在三天前的午夜十二点。
白大褂衣摆扫过积灰的配电箱,他像片影子滑进地下档案室。
消毒水味混着霉变纸张的气息涌入鼻腔,指尖触到铁质档案柜的瞬间,视网膜自动浮现出三十七个带锁抽屉的三维投影。
当他的视线落在第三排第九格,泛黄纸页上“林国栋”三个字的墨迹突然像活过来似的,在透视视野里扭曲成深浅不一的蓝色。
“七月十五日术前检查……”他屏息抽出病历,手术同意书第二页的家属签名处,本该是钢笔字迹的位置浮着层电子墨水特有的青灰色光晕。
透视眼穿透五层打印纸,看见原始文档里被覆盖的过敏史记录——患者对β受体阻滞剂呈强阳性反应的字样,此刻在篡改后的版本中变成了无过敏体质。
档案室顶灯突然滋滋作响,李晨曦迅速将病历塞回原位。
当他的袖口擦过相邻档案夹,透视眼捕捉到七份不同患者病历里相同的电子墨水残留。
这些墨迹在视网膜成像中排列成诡异的六边形,与王律师磁卡上的桃红色光晕产生量子纠缠般的共振。
“谁?”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
李晨曦闪身躲进CT胶片存储区,后背撞上成排的金属片匣。
当护士刷卡声从五米外传来时,他右眼的金色纹路骤然收缩,视线穿透十二个片匣,看见某张头颅CT的冠状位影像里,第三脑室阴影中藏着串二进制代码。
次日清晨的住院部走廊,李晨曦抱着查房记录本站在护士站前。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从食堂顺来的柠檬,果酸味能暂时抑制透视眼过载时的灼痛感。
当赵护士低头整理输液管时,他看似随意地问道:“3床昨晚的氨茶碱是谁配的药?”
“当然是按电子医嘱……”赵护士的瞳孔突然收缩,消毒棉球从颤抖的指间掉落。
她脖颈处的颈动脉在透视视野中剧烈搏动,血液里漂浮着与篡改病历相同的青灰色纳米粒子。
骨科病房的电子钟指向九点十七分,李晨曦在安全通道里摘下眼镜。
当他的指尖按上太阳穴,整栋楼的钢筋骨架在视野中化作透明网格。
三楼消化内科的某台电脑正在访问药品管理系统,操作者手背上蜈蚣状的疤痕——那是刘医生三年前手术事故留下的印记。
“李医生又来看设备啊?”医学工程部的老陈叼着烟笑道,看着这个被停职的外科医生第无数次“路过”血管造影室。
这次李晨曦的视线长久停留在操作台底部,那里有条数据线延伸进通风管道,管壁内侧附着着与王律师磁卡同频震颤的金属碎屑。
当夜幕再次降临,李晨曦蹲在后勤部更衣柜顶端。
下方两个保安的对话带着电流杂音:“刘主任说那家伙在查耗材出库单……西侧小楼……”他的视网膜突然捕捉到十五米外垃圾桶里的注射器包装盒,德文标签在透视成像中自动翻译成“神经阻滞剂α型”。
跟踪者出现在住院部连廊时,李晨曦正用棉签蘸着双氧水擦拭眼角。
他装作系鞋带蹲下,看见对方鞋底沾着只有病理科冷冻切片室才有的特殊染色剂。
当那人摸向对讲机的瞬间,李晨曦突然撞开防火门,沿着消防梯狂奔而下。
急诊科喧嚣的人声成了最好的掩护。
他在处置室顺了件沾血的白大褂套上,穿过正在抢救心梗患者的医护人群时,顺手将追踪器贴在了转运平车的氧气瓶上。
当跟踪者追着信号冲向太平间方向,李晨曦已从污水处理站的检修口钻出,掌心还攥着半片从医疗废物箱里捡到的英文说明书。
凌晨三点的月光像把手术刀剖开云层,李晨曦站在职工车棚阴影里。
他的右眼因过度使用泛着血丝,视线穿透二十三辆汽车的后备箱,最终锁定那辆黑色奥迪A6——副驾驶储物格里躺着半盒古巴雪茄,烟丝中混着的白色晶体在透视成像中,与问题阿托品闪烁着相同的桃红色光谱。
住院部西侧突然传来玻璃破碎声,李晨曦摸到口袋里的磁卡正在发烫。
当他的视线顺着电缆井攀上十四楼,发现那间从未亮灯的房间此刻门户大开,数十条光纤像血管般在地面蠕动,终端机屏幕的蓝光映出个正在删除文件的背影——那人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钛钢戒指,戒面浮雕的蛇形纹路与三年前某台失败的心脏移植手术记录上的水印完美重合。
(接上文)
消毒水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气味在鼻腔炸开,李晨曦的鞋底碾过药库地面的冰晶。
右眼虹膜泛起细密的金色裂纹,视线穿透三层不锈钢货架,那些标注着“神经节苷脂”的蓝白药盒内部,实际装载的透明安瓿瓶在透视视野中泛着诡异的桃红色荧光。
他摸出从医疗废物箱捡到的说明书残页,德文字母在视网膜上自动重组翻译。
“神经阻滞剂α型……与β受体激动剂混合使用可诱发室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柠檬,果皮渗出的汁液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酸雾。
“谁允许你进来的?”冷硬的男声在背后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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